这顿饭持续了十五分钟，期间两人一直在拌嘴，仿佛回到了从前。
但白可人敏锐的发现，辛焕时不时就会表情呆滞的走神。
白可人有些担心：“你没事吧？情况不容乐观？”
辛焕展示了集款账户，只有一亿出头。
白可人咽了口唾沫：“其实还好吧，短短三天就筹备了一亿，回收你垫付的钱指日可待。”
辛焕摇了摇头：“这说明只有百分之五的人肯为自己的生命买单，其中还不乏外市赶来避难的。”
清灵大学的学生不少都是外地的，得知‘随机死亡’这件事后，都将老家的家人亲戚接来清灵市。
顺带一提，这件事还引起了死神戴斯的不满，他和辛焕的约定，只限制了区域，却没有限制人数，如果运用一些空间能力，将蓝星的全人类塞到清灵市也并非什么难事。
但感受到辛焕的状态异常，戴斯也没敢当面质问，只能假装没这回事。
辛焕自然也知道这么个简单粗暴就能拯救全人类的方法，只不过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去做。
投入的十亿只回收一亿，心灰意冷的辛焕更不会去在意那些自私自利之人的死活，甚至一度产生了将人们赶出清灵市的念头。
白可人扣了扣手指：“你现在的状态，是因为钱吗？”
辛焕点了点头：“钱对我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相当于我在人间的证明。”
白可人哭丧着脸：“可惜这个数字太大了，我爱莫能助，只能寄希望于班上其他人了，希望一人凑一点能……啊啊啊，好难！”
辛焕揉了揉她的头：“这是我的烦心事，不该传染给你，而且忘了我说过吗？我看中的是价值，蓝星币只不过是价值的体现，你们凑出来的钱我是不会收的，必须得是那些吃了红利的人亲自买单，才有意义。”
“原则？”
“算是吧。”
三天了，之所以戴斯的‘死亡风暴’还没有席卷蓝星，是因为他忙着做其他UR级强者的思想工作。
意料之中哦事，所有UR级强者都对戴斯的计划无感，没有阻止他的意向，只是跟辛焕一样，保下了某些人或某些地方。
戴斯赚的盆满钵满，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的心血来潮居然会有这么多意外收获，看来得不定期进行一次‘大清扫’了。
新历二零二一年十二月八日夜，‘死亡风暴’悄然来袭，蓝星上约一半的生灵于睡梦中逝去，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恐惧与痛苦。
说是随机死亡，每个人生与死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但是真实情况显然没这么公平，那些SS级、SSS级，生命力比较顽强，除了极个别辅助型人才，其他的根本不受影响。
有人逃过一劫，就有人负重前行，死亡数是固定的，既然强者能够幸存，那么就要有C级、D级这种弱者当替死鬼。
戴斯的‘死亡风暴’，被世人称之为‘天择计划’。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戴斯居然隐隐完成了一次人类进化……不，应该说是全物种的进化。
除了清灵市和无限城等个别城市，其它人类聚集地无不成为死城，再加上‘无序狂欢’的影响，生灵与死灵共舞。
戴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人类重拾起对死亡的敬畏。
原本对辛焕嗤之以鼻的人，这会儿由衷的向辛焕表示感谢，但感谢归感谢，愿意出钱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到头来，辛焕收回了十亿，还隐隐赚了一点点，他逐渐恢复正常，但对这个数字不甚满意。
十亿，以辛焕的报价来算，只有五万人出钱了，而现在聚集在清灵市的人，五十万都不止。
因为这件事，对人类稍有改观的辛焕再次冷漠起来。
辛焕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白可人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戴斯先生真的杀掉了蓝星上的一半人？”
“纠正一下，是一半生灵，不止是地上跑的，还包括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对了，还有植物，就是不知道在戴斯的世界观里，微生物算不算生命，如果算的话，建议你一年之内不要出清灵市，外界的生态环境会很糟糕。”
“你怎么能放任他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辛焕耸耸肩：“如果要问责，你应该选前两天，而不是事件已经发生的现在。”
“我以为、我以为你们是在合伙敛财。”
“呃，你误会了，我和戴斯的关系真的没有好到可以合作的程度。”
白可人眼角含泪：“你不该跟他是一丘之貉的，你虽然蛮横不讲理、偏执、毒舌、喜怒无常、不懂变通……”
辛焕嘴角抽动：“呃，我有这么不堪吗？”
“但你、你……你是个好人呀！”
白可人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词汇，只能用‘好人’这个评价滥竽充数。
辛焕皮笑肉不笑：“真是万分感谢白大小姐的好人卡。”
“总之，你不该与死神戴斯之流为伍的！”
一直对戴斯尊称的白可人，都忍不住直呼其名，好感度直接跃到负数。
“我跟他从来都不是一路人，造成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是他，又不是我，我甚至连帮凶都不是。”
“可你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么做而无动于衷。”
“谁说我无动于衷了？我不是保下了清灵市吗？为此还花光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白可人苦笑：“你那是保护吗？根本就是有利可图吧？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我知道在你的价值观里，一条人命是一万蓝星币，可你开口要两万。”
小九九被识破，辛焕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知我者，白可人也。”
“别想萌混过关！”
辛焕双手举过头顶，作投降状：“你应该知道我跟未来皇法尔爆发了致命冲突吧？其实那场战斗我没有大获全胜，或多或少受了点伤，不在全盛状态，所以才放任狂欢者海拉瑞特这个跳梁小丑在眼皮子底下蹦哒。对上死神戴斯，我真的没有必胜的把握。”
辛焕的解释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
胡编乱造。
但白可人就吃这一套，听说辛焕受伤了，立马关心起他的伤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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