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言的眼神吓到，宁知南有些震惊。
扣住他下巴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开。
宁知南错愕的表情落在陈言的眼底，他变得有些难堪。原本望向宁知南那璀璨耀眼的眸子又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得了自由的陈言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推开宁知南。
他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背过身大口大口地喘息，努力想要平复心底沸腾翻涌的情绪。
宁知南看着陈言有些僵硬的后背，握拳的手关节泛着白色，可裸露出来的耳垂却又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刚才，那是她看错了吗？
陈言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情愫，汹涌强烈又有些疯狂的感情是什么？
陈言爱她？！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
……
“宁知南。”
陈言艰难地开口：“你别玩儿我了。”
语气又凶又狠，还带着莫名的委屈和难过。
“我没有。”宁知南辩解：“明明是你，一直在影响我。你讨厌我，不喜欢我，从不正眼瞧我。”
“你看你和许夏在一块儿的时候笑得多开心，可是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见你笑过。你让我觉得心里又酸又恼……”宁知南带着不满强烈地控诉道。
即便是交往过无数的男朋友，可宁知南何曾体会过这种感觉。
这种又苦又涩的情绪，让她的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
“陈言，我吃醋了！”
听到宁知南娇嗔的话，陈言还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他的眼底带着深情，却又满是慌张地想要解释：“我没有讨厌你，没有不喜欢你……”
说到后面，陈言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宁知南听得很清楚。
“没有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咯？”
心底那原本的酸涩顿时转化成不自觉的欣喜，还带着浓浓的甜蜜。
宁知南向前一步，握住陈言的手，巧笑倩兮：“陈言，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宁知南的一双眼剪水秋瞳，显得熠熠生辉。
而这一次，陈言没再抽回手，浑身上下已然失去了全部挣扎的力气。
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满目苍凉地回答：“是，宁知南，我喜欢你。”
“喜欢我是一件让你很为难的事情吗？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宁知南无奈地问：“我也很喜欢你啊。既然我们都彼此互相喜欢，这不是很美好的事情吗？”
美好吗？
陈言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宁知南，我不想和你玩儿。“他低着头，茫然道：“我玩儿不过你的……”
喜欢宁知南的人很多很多，自己只不过是其中最平凡普通的一个。
他小心谨慎地隐藏起自己的心思，不被任何人发现，只专心致志地学习。
外人看来他循规蹈矩，木讷又无趣。
在此之前，自惭形愧的他从未奢望过有一天幸运之神会眷顾于他。
而他也从不认为这样的自己能够有资格得到宁知南的喜欢。
可是当宁知南真正到来的那一刻，陈言又有什么样的勇气去拒绝。
请教、补课、接近。
宁知南的每一步动作他都看得清楚且明白。
于他而言，宁知南就像一个悠闲坐于岸边的垂钓者。
她漫不经心抛下的鱼钩，甚至不需要鱼饵，自己也心甘情愿地上钩。
因为那是宁知南啊。
他悄悄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宁知南啊。
他不明白宁知南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感兴趣。
但很显然的是，她的主动和接近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许等到哪一天秘密被揭晓……
不，也许都用不着等到那一天。
可能是某一个清晨，也有可能是一个午后，宁知南会一如她突然出现那样，又再一次突然消失。
他玩儿不起……
……
“那就不玩。”
陈言抬眸，看见宁知南表情严肃、一脸正色：“陈言，我是认真的。提出交往的请求也是认真的。”
一开始宁知南的确是因为与赵允祯的赌约才会故意接近陈言。
但随着渐渐接触下来，陈言整个人带给她的感觉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宁知南喜欢陈言。
至少在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但让她不确定的是，自己与陈言是否能够长久。
爱情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更何况还只是高中生的他们将来会遇上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她害怕，陈言也在害怕。
可是她不想错过。
虽然宁知南【恶】名在外，交往了许多的男朋友。
但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渐渐地，宁知南的脸上泛起一抹娇羞，软着声问：“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答应吗？”
“陈言，我喜欢你，我在向你告白……”宁知南有些紧张地搅动着手指，带着少女的羞涩与不知所措：“你呢？你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
在听到宁知南说喜欢的时候，陈言的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与欣喜。
是的，是欣喜。
这一句【喜欢】，哪怕是在梦里，他也从不敢如此大胆地奢望过。
因为自卑所以不敢对视，因为惶恐所以不敢亵渎。
在宁知南看不见的隐秘角落里，在两人还未成为同班同学的时候，陈言就怀揣着这一份小心翼翼的喜欢。
而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退意、恐惧和自卑，都是源自于对你的喜欢啊……
……
现在神明降临，对着他说爱你的话
他如何能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
害怕宁知南反悔，害怕她后退。
这一次陈言没敢再犹豫。他有些急促地向前哆哆嗦嗦地拥抱住宁知南，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好。”
温热的脸颊贴在宁知南脖颈，传来属于他的体温。
宁知南伸手回拥住他，在他的脊背上轻拍。耐心地安抚保证说：“你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
“嗯。”
陈言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虔诚的信仰。
宁知南的话就像是毒药，哄得他意乱情迷、忘乎所以。
如果这是梦，那他不愿清醒，宁愿一直沉迷放纵。
不知归路，宁愿一世无悔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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