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听着徐清瑶的话，心里很清楚。钨铁教一灭，最大的威胁没了，器灵派和林家之前的默契就维持不住了。
这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习惯，现在有了机甲残骸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不抢？但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不然日月城刚安稳下来，又要乱了。
苏北没直接反驳徐清瑶，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说：“徐夫人说的自保，我能理解。但你们想想，钨铁教为什么能造得出巨型机甲？”
“就是因为他们独占了矿脉，没人监管，想怎么造武器就怎么造。”
“要是你们两家现在把残骸分了，各自研究武器，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比钨铁教更厉害，到时候日月城的麻烦更大。”
林万山冷笑一声：“苏小友这话说得太绝对了。我们林家说了，拿乌金是为了改进农具，你凭什么说我们要造武器？”
“凭什么？”苏北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倾了倾，“去年林家工坊偷偷打造了三十把破甲弩，卖给了城外的马贼，这事你以为没人知道？”
“还有器灵派，三个月前改进了聚能箭，射程比以前远了三倍，专门用来对付林家的运输队，这也是为了自保？”
这话一出，林万山和徐清瑶的脸色都变了。这些事都是两家暗中做的，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苏北居然一清二楚。
徐清瑶强装镇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情况不一样。”
“情况是不一样了，但人的心思没变。”
“要是把残骸分给你们，今天你造一把厉害的弩，明天他就造一支更强的箭，后天说不定就会造出比吴奇的机甲小一点，但更灵活的武器，到时候打起来，比钨铁教在的时候更惨。”
林万山皱着眉：“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些好材料烂在学院里吧？这么好的技术，不用太可惜了。”
苏北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材料不分给任何一家，由机械学院和你们两家共同管理。”
“我们成立一个机械协会，协会里有三个席位，你们两家和学院各占一个。”
“不管是谁想拿材料，都得向另外两方提出申请，说明要拿多少、干什么用。申请通过了才能拿，而且全程有专人监管，确保材料不用来造武器。”
“专人监管？谁来监管？”徐清瑶立刻问。她担心监管的人偏向林家或者学院，到时候器灵派想拿材料就难了。
“监管的人从三家之外找。”苏北早就想好了，“从日月城的普通匠人中选五个有威望、手艺好的，让他们组成监管小组。”
“他们不偏向任何一方，只看申请合不合理，有没有用来造武器。要是发现有人违规，监管小组有权收回材料，还能暂停违规方在协会的权利。”
林万山摸着下巴，心里盘算起来。他知道苏北的意思，要是不同意，以苏北现在的声望，再加上机械学院的实力，肯定能把残骸全保住，林家一点都拿不到。
可要是同意了，虽然麻烦点，但至少还能拿到材料研究，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徐清瑶也在琢磨。器灵派的聚能技术虽然先进，但机甲上的并联聚能核心设计确实有可取之处，要是能研究透了，对器灵派的技术提升很大。
而且她也清楚，苏北刚才说的那些事，要是传出去，对器灵派的名声不好。
苏北看两人都不说话，就知道他们在犹豫，接着说：“我知道你们觉得麻烦，但这是唯一能让大家都拿到好处，又不让日月城乱起来的办法。”
“要是你们不同意，那没办法，残骸只能由学院单独保管，以后你们谁也别想碰。”
“而且我会把刚才说的那些事，跟日月城的匠人都说一遍，到时候大家怎么看你们两家，就不好说了。”
这话戳中了两人的要害。他们两家能在日月城立足，靠的就是匠人的支持。要是让匠人们知道他们偷偷造武器，不顾日月城的安危，以后谁还愿意跟他们合作？
林万山先开口了：“监管小组的人选，必须由三家一起挑，不能由学院单独定。”
“而且申请材料的时候，只要另外两方有一方同意，再加上监管小组里三个人同意，就能通过，不能要求三方都同意。”
苏北点头：“可以。监管小组的人选，我们三家各推荐两个，然后从这六个人里选五个，这样公平。申请的话，另外两方有一方同意，监管小组三票通过，就没问题。”
徐清瑶也跟着提条件：“协会得有个规矩，要是学院或者林家拿了材料，研究出了新技术，必须跟另外两方共享。不能自己偷偷用，不然就失去了共管的意义。”
“这个我同意。”苏北很干脆，“技术共享，但研究出来的东西，要是用来赚钱，收益归研究方。要是用来造福匠人的，比如改进农具、提高工坊效率的，就得免费推广。”
两人没想到苏北这么痛快，心里的顾虑又少了一些。林万山看了徐清瑶一眼，徐清瑶微微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共识。
“行，我们同意成立机械协会。”林万山说道，“但协会的办公地点得设在城里的中心位置，不能在机械学院里，不然别人还以为学院在主导一切。”
“没问题。”苏北笑着说，“明天我们就一起去选办公地点，然后挑监管小组的人选。后天就正式成立协会，把机甲残骸移到协会的仓库里，由监管小组看管。”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林万山和徐清瑶没再多说，各自回去准备了。
院长从里屋走出来，对苏北说：“你这招真高，既保住了残骸，又阻止了他们争斗。不过你就不怕他们以后耍花样？”
“怕也没用，但我有办法治他们。”苏北说，“监管小组的人都是普通匠人，他们最在乎的是日月城的安稳，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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