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自己在上京城遇难,被周朝污蔑上魔女的名头通缉的时候,正是山主他老人家打通关系,从古歧山千里迢迢赶来营救,这才使得她躲过一劫。
不至于被押入天牢,成为周皇的阶下囚。
只是后来,古玄奇说是要去赴约修葺什么天涯海角大阵……
便从此没了踪迹,算下来已经有大半年了。
在这期间,古歧山也曾派出御使去南海寻找,结果均一无所获,仿佛古玄奇人间蒸发了一般。
然而,象征着古玄奇生命的灵魂火苗迟迟未灭,这意味着他还在始源大界,也许是被困在了某种阵法里。
总而言之……
老山主是帮不上忙了,古歧山只能自救,而他们想出的自救对策就是献出自己,以求苟延残喘。
“圣女,要不咱们跑吧?”
“天下之大总有您能落脚的地方,再不济,咱们就去投奔陈公子……”
下一刻,唐悠悠秀眉微蹙,那名侍女顿时捂住了嘴。
“哎呀,是,是萍萍多嘴了,不该提他的。”
“无妨,这不怪你。”
唐悠悠摇了摇头,眉宇间泛起一抹怅然若失,与一年前那个在湖上泛舟而行的斗笠少女判若两人,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兴致和喜悦。
所谓的陈公子,正是陈幸。
唐悠悠虽然深居简出,自从宋家来临以后,就寸步不离古歧山闺房,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消息闭塞。
无论通过师父还是萍萍之口,都能对外界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
眼下汉煌国局势动荡,各方势力纷纷起兵,无不想要逐鹿天下,擒拿周皇。
其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北境之主陈镇北。
据说陈镇北在前日就已经打到了雍州地界,上万黑角龙骑将周玄的禁卫军打得节节败退,照这种摧枯拉朽的势头,想来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取代周玄……
成就那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千秋霸业。
而陈幸作为他的独子,那霸业也迟早要落在他的头上,说不准就要成为将来陈氏王朝的奠基人。
再联想到自己这落魄的境地……
无疑是天壤之别。
“呵。”
唐悠悠自嘲一笑,以她的罪恶之身,又有何颜面重谈旧事?
“圣女笑什么?莫不是觉得那陈幸翻脸不认人,忘记您了?”
“你胡说什么,陈公子绝非那般人。”
唐悠悠眉间泛起怒意,立马打断了她。
似乎想到了什么,唐悠悠又忧伤地叹了口气:“因为我古歧山魔女的身份,连累他被打入万蛊军中受苦受罚,我向他赔罪道歉还来不及,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做这做那?”
“如果有机会……”
“我只希望对他说三个字。”
脑海里浮现出那一袭玄衣的潇洒少年,唐悠悠不知何时已经眼眶湿润,顺着眼角流淌在了面庞上。
滴答。
“对不起。”
侍女摇了摇头,她陪伴唐悠悠这么久,哪里能看不出自家圣女已经对那位陈公子有了好感,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却时常打听对方的经历,真是叫人搞不明白。
也许,这就是那些唱戏的说的一见钟情吧?
咚咚。
闺房外传来敲门声,唐悠悠匆忙擦干净眼泪,命侍女去开门。
吱呀一声,随着侍女打开房门,一位满头银发笑容和蔼的老妇正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精致木笼子,里面隐隐有什么东西在躁动。
时不时发出砰砰的撞击声,一点也不安分。
“拜见长老。”
看到是宗门长老前来,侍女连忙作揖相迎。
唐悠悠也是匆忙站起身,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以后,眉宇间多出了一份信赖和温柔。
“师父,您怎么来了?”
“乖徒弟,为师自然是来看你的了,这几日可还好?”银发老妇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唐悠悠的秀发,仿佛雌鸟在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崽,满是怜爱。
见唐悠悠低着头不应答,银发老妇瞥了一眼梳妆台前。
不出意料看到了那碗凉了的灵米粥,她的脸上泛起些许无奈:“唉,多少吃点,万万不可亏待了自己。”
“师父,还是说些别的吧,我实在是吃不下去。”
砰砰!
那精致的木笼子还在发出声响,这让唐悠悠心生好奇:“师父,这是何物?”
面对唐悠悠的疑惑,银发老妇目光似有不忍,但在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选择了缓缓举起木笼子。
更准确的说是放置到了唐悠悠面前。
明明还未揭开盖子,隔着那层写满禁咒的木笼,唐悠悠就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仿佛三九天似的打了个激灵。
“这,这是……”
“乖徒弟,忍一忍,马上便会好了。”
下一刻,随着银发老妇心念一动。
唰唰!
在那木笼子禁咒接触的刹那,一条拇指粗细的雪白身影高高跃起,张开指甲盖大小的小口,瞬间咬在了唐悠悠伸出半截的藕臂上。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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