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静娴与邬丽华对视一眼。
看来，外面出大事了！
眉静娴走到临街的窗边，打开窗户往下看，便见着一群身穿学子服的人聚在一起，领头的人振臂高呼一声，后面的人群就跟着高喊附和。
围观的人群拥挤四周，都在看热闹。
眉静娴暗自思索，科举舞弊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事先毫无动静，突然就闹得这么声势浩大？
若说这其中没有暗手推动她信都不信。
在京城严禁期间闹出这么一出，背后之人目的何在？
眉静娴忍不住揉揉自己的脑袋，算了，这些横竖与她无关，她又不懂朝政。
但这个事情一出，于自己却是有利的。禁卫军和京卫营将的精力将会被分散，而且随着这些人一闹，明天一早将会有更多的学子知晓参与进来。
从古至今，学生起事的影响都不容小觑。
看来，明天京城要乱了，城门开放可能要比她想的要早。
在眉静娴思考的时候，京卫营的人已经赶到了，那些沿街闹事的学子被扣押拉走了。
京城的天要变了！
次日，眉静娴天刚蒙蒙亮便醒来，趁着楼子里的姑娘们还没起身，她得赶紧出去，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小翠和银翘两人怎么样。
邬丽华见他准备离开，忙叫住她：“慢着，你这样出去万一被妈妈撞见怎么办？这样，你换上小红的衣服，拿我的牌子出去，就说是出去给我买徐记的糕点。”
眉静娴想想，答应了。
她换好小红的衣衫，在脸上点了一些红点，接过邬丽华的名牌。
临走前，偷偷在邬丽华的枕头下藏了张百两的银票。
眉静娴低着头出去，外面堂里这会儿人少，她走到大门处，被龟公拦下：“这么一大早的，小红姑娘去哪儿？怎么一直低着头？”
眉静娴悄悄给了他一锭银子，压低声音，道:\"我昨日吃错了东西，脸上过敏起了疹子。我们姑娘一大早说嘴巴苦，让我去徐记买点她最爱吃的甜点。大哥通融下呗。”
龟儿打了个哈欠，顺手接过，道：“那快去快回。今日城中估计不会太平，妈妈说了楼里的人尽量别外面瞎转。”
眉静娴弯腰谢道：“诶，谢谢大哥，我很快就回来。”
眉静娴从明月阁里出来后，在路边找了个小摊位点了碗素面。一边吃一边听旁边的人议论昨夜的事。
她刚吃完碗里的面，便听见一阵马蹄声靠近，转头便见一队身穿士兵服饰的人骑马奔过，扬起一阵尘土。
“听说了吗，大批学生聚集在皇宫门前，要求圣上彻查科举一案。京兆尹衙门外也聚集大量学子商人，要求释放昨晚被捕学生。这些侍卫估计是去被召唤过去解围的。”
“听说早朝上，皇上大怒，训斥了太子殿下，并临时封闭了太子府。”
......
眉静娴留下几个铜板，起身离去。
她来到南城门外，见到这边也聚集了很多人，一些人闹着要进城，一些闹着要出去，还有一群乞丐在人群里穿来穿去，被当兵的提着刀剑追赶。
“不好了！京兆尹衙门被一群学子冲进去了，他们放火烧了衙门，衙门守卫为了抵御，动手伤了人，有学子当场死亡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起来，人群浮动，一些人突然往城里冲进来。
这些人有想看热闹的，有担心家人的。
城门守卫眼见事态不好控制，急忙派人去向上峰请示。
请示后的士兵回来传话。
打开城门，放行。
城外的人要进来，只要有身份文牒便可以直接放进来。但里面的人要出去，男子依然要仔细盘查。
至于女子，严查三人同行的，他们也贴出了画像，但没有具体说是什么身份。
看来眉静娴最坏的猜想被证实了，他们已经怀疑她还活着了，只是为着某种原因没有大张旗鼓声张。
眉静娴悄悄挪步，挨着一个士兵，看到他手上的画像，正是她与小翠银翘的肖像。但古代的画不是那么逼真，最多只有七分像。
好在她们几个都单独改了身份，又没在一起。
眉静娴默默跟在一个苟着身子，背着竹篓，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身侧。
待快要到城门的时候，她上前扶起她的臂膀:“婆婆，我扶你吧。”
婆婆对着她慈爱一笑，露出两颗仅余的门牙:“谢谢！”
眉静娴笑着道:“婆婆这是去哪里？怎么一个人出走？我看你这背篓挺沉的，要不我帮你背吧？”
老婆婆叹口气，缓缓道:“老身是昨日一早进城来卖点山货，哪知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哎，老身的老伴病得很严重，下不了床，大儿子三年前应征入伍，一去就没再回来，儿媳妇忍受不了家穷，跟人跑了，家里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儿。这些官老爷城门说封就封，也不知道老伴儿和孙子在家，这一日一夜怎么过的。”
老婆婆说着说着便抬手抹起了眼泪。
眉静娴拿出帕子递给老婆婆，安慰道：“婆婆别担心，现在不是可以出去了吗，我相信老爷爷和你孙子一定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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