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在恐惧与鲜血中睁开双眼,幽暗的环境让她没能第一时间看清四周,却被扑鼻的血腥味砸了满脸。
她想要惊叫,却发觉自己的嘴已经被一块破布堵死,双手努力挣扎,可手脚关节缠绕的麻绳,让她终究无法如愿。
视野逐渐在恐慌中慢慢清晰,她终于看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气味,究竟来自何人何处。
这是一个阴暗、惊悚的虚无空间,以一个远远超出其认知的形式,冲击着她的视野,乃至灵魂。
高丽如同一个异类,被带进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神秘之地。
而同样的异类,除她之外还有五个,也正是血腥味道的来源。
五具早已凉透僵硬的死尸,就这么叠成了一座人墙,横在她的面前,丝毫不顾这个唯一活人的感受。
冷却的人血,在这面墙上还在不停向下渗透着,一个连着一个,压在了最后一具眼球被摘掉的尸体脸上。
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地狱里醒来,高丽连昏厥过去的资格都丢失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些相熟的同伴。
除了最底下那具尸体是脸部充血,眼球丢失而死,上方的四个人,全都是被利落的割开喉管,失血过多而死。
高丽的血也开始冷了,她认为自己已经到了地狱之中,似乎真正的死亡,反而不会这般阴冷与惊悚。
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后悔来到这座城市,加入这个旅行团。
但是……她是什么时候报团的呢?又是怎么抵达山明市的……这一切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直到,一个恐怖的身影在人墙之后,慢慢显露了身形。
那个长发黑衣的男人,仿佛已与四周的地狱融为一体,其身上散发的冰冷气质,让她一时忘却了心头疑问,只剩畏惧。
在血腥味之后,她第一次嗅到了另外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香烟燃烧的气味。
长发男人缓慢走过人墙,对她这个幸存者视若无睹,伫立在了一个长条状的镜面之前。
这个地狱中唯一的光亮,就是从这面镜子之外传来,看起来像是某个卫生间里的盥洗镜。
高丽不禁想起了半个小时前,发生了一幕幕,在短暂的失神后,终于记起了前不久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时中年男人被他们丢在了玫瑰酒店的大厅前,这五个人四散而逃,可却又在二十分钟内一一被击破。
她是最后一个被抓住的人,之前一起逃走的人们,已经在这里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只有她存活。
长发男人似乎暂停了杀戮,刻意留了自己一命,她也没办法去知晓,这么做究竟是出自何种原因。
“季礼,没想到你也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突然听到了一个声线低沉,略有沙哑的男声,从镜子之外幽然传来,方知这个酒店中竟还有其他人。
“呜呜呜!”
高丽求生的意志忽然被点燃,她奋力地低吼,试图引起镜外那人的注意力。
可接下来那人传出的一句话,却让她哑然失声,将希望狠狠地踩进了地狱之中。
“你的规定时间是多少,怎么还留了一个人没杀掉,我当时可是三分钟杀了七个,这里迟则生变。”
那个声音低沉,年纪似乎较大的男声,开口的第二句话让高丽彻底死心。
她终究是明白,自己闯入了一个绝对不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解释,自然也不会再有希望。
长发男人开口:
“侯贵生,你来这里多久了,执行了几次任务?”
名叫侯贵生的人回答:
“还差一个小时就是整一天一夜,你呢?”
高丽有些听不懂,她的神情愈发的恍惚,那四周传来的血腥味让她逐渐有了窒息的感觉,两眼开始泛白。
耳旁又传出长发男人的声音,却并未回应侯贵生的问题,反而抛出了第二问:
“那你是什么时候把碟仙铺在门口的?”
这一次,就连高丽都听出了侯贵生话语中的震惊与困惑:
“碟仙?什么碟仙?”
只听到这儿,高丽终于是忍受不住心理上的强烈窒息,在煎熬与恐惧中昏死了过去。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高丽再一次从熟悉的地狱中慢慢苏醒,只觉得仿佛过了一整个惊悚的夜晚,疲倦到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而长发男人在镜内与镜外之人的对话,竟然还在持续。
她累的眼睛无法睁开,声音却听得很清晰,长发男人还在,不过镜外与之对话的人,却换成了另外一个相对年轻,底气更足的壮年人。
“季店长的意思是说,你在一个小时左右前,收到了侯贵生所用碟仙的通知,才来到的玫瑰酒店。
但你用任务中扮演鬼物的力量,去找侯贵生却得知,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碟仙?”
那个壮年人的气息很足,说起话来的声音郎朗,好像是一个正大光明的男人,可惜高丽睁不开眼了。
她再度从昏迷到苏醒,却有一种灵魂上的深深疲倦感,让她连一些基础的思想都不再得以保留,听到交谈后连恐惧都遗忘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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