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往后小小退了半步，温吞地咽了口唾沫，怂哒哒道：“老、老公？”
季明珠现在学聪明了，以前听见顾商亲亲密密地喊他宝贝或者是夫人的时候，都会兴高采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被欺负多了几次，少年现在一听见这种称呼就下意识地双腿发软，提前嘴麻了。
顾商：“……”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以前娇气包明明是一喊就屁颠屁颠上钩的乖宝宝，不喊了还会羞答答的问“老公你怎么不喊我宝贝了”，甜得都舍不得让人凶他。
可现在……
男人咬肌紧了紧，侧颈的青筋因积蓄到快爆表的怒气而完全鼓了起来，看上去十分凶戾。
但男人脸上却挂着淡淡的浅笑，就像猎人捕猎前布置的陷阱一般：“老婆，不听话了？嗯？”
季明珠：“……”
虽然知道可能有诈，但一听到这个头次出现的新鲜词汇，少年白皙到有些透光的耳朵立刻就滚烫通红了起来，一路蔓延到侧颈，就连锁骨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意。
老公看上去好可怕……
可是他叫我老婆耶……
会不会又咬我嘴巴啊？
可是他叫我老婆耶……
呜呜呜不管了吧！
季明珠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仰着刚刚才用冷水拍过现在又开始变粉的脸蛋乖乖地走过去，因为害羞而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软糯：“老、老婆来了……”
季明珠爬上床，一屁股坐在被面上，正对着男人软声低呜：“为什么要脱裤子呀，那样不文明。”
顾商轻嗤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掌拾起季明珠的手机。
已经黑屏了，顾商沉默地拉过少年白皙的手，干脆利落地按在了指纹解锁处。手机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解锁音效，屏幕也随之应声亮起。
顾商一手拿着手机对着季明珠，一手轻轻划动屏幕，上面赫然是那个撩骚男发来的信息。
男人指尖划动的速度很慢，确保眼神迷迷瞪瞪的少年完整地将这几条消息看完，才缓缓开口：“宝宝，你什么时候有了可以……说英、文的哥哥呢？”
顾商原想说撩骚的。
因为这很显而易见就是在撩骚，骚扰有夫之夫，其心可诛。
但一旦用了这个词，总觉得好像坐实了娇气包跟别人如何了的感觉，性质还是太严重了。顾商只好忍住了将到口边的恶言恶语，改成了说英文。
是的，明明季明珠身边就有一个可以用英文跟外国巨企流利谈判的老公，何须跟别人hi来hi去的。
季明珠迷迷糊糊地看完，还是没太看明白：“这个人，是在说我可爱吗？”
顾商顿了一下，语气偏冷：“很显然，是的。”
季明珠愣愣的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文，看起来很呆。
像极了一只危险大灰狼来抄家了都不会跑的笨蛋兔子。
顾商：“……”
不是，说点什么啊。
顾商气地五脏六腑都在幻痛，他轻轻抽了口气，耐着性子用最后一点柔情哄问：“宝宝，他这样说话，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
季明珠疑惑地抿了抿唇，还要怎么办吗？这种不是不理就好了吗？
对于季明珠而言，除了顾商以外的人的夸奖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因为少年从小接受的赞美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要一一回应的话，他也会很累的。
但是既然老公这样问的话，是希望他有礼貌一点？
季明珠迟疑了一下，软声道：“嗯，那我说谢谢你？”
顾商：“…………”
忍无可忍了。
而且他刚刚都看过了，季明珠的微信列表，足足多了十余个陌生人！
朋友圈一个比一个骚！！！
有的更是离谱，不知道到底是卖菜还是卖身的，光着个膀子系着围裙做饭，沟都露出来了……真是不知羞耻！！！
原本顾商对季明珠只是轻微的放心不下，而且也不止一次的后悔把人给送去了上课。但好在季明珠的交友圈子干净，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来带坏小孩，这才让他稍稍放心了些。
没关系，在外面玩得再如何开心，他的娇气包再如何惹眼，但都会懂事乖巧地回到家里来。
他以前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领证第一天就已经不想同房了，还看了一个晚上的别的男人。
顾商忍了又忍，直忍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尽数浮现，实在忍不下去了。抓住少年的手一用力，季明珠就惊呼一声像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白萝卜一样被揪了起来，扑倒在男人的身上。
季明珠埋在男人的怀中，鼻腔间尽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气息，跟顾商书房里的味道差不多，严肃、沉稳。
耳廓烧起来，少年颤声：“老公？”
这是一个很眼熟的姿势。
他们新婚之夜那天，季明珠就是这样坐在顾商身上的。但这一回，窘迫的对象已然调转过来了。
男人眉眼凌厉，嘴角的笑意维持不住了，紧绷着，他带着季明珠的手往自己的开口的睡袍里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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