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身后，小山涧缓缓流淌，在月色下泛起波光粼粼。
“这么不讲道理？”，他忍不住问道。
“我等修仙命，就是和别人讲道理的。”
路人甲振振有词，“当然，我们是以不讲道理的方式，给别人讲道理。”
“听懂掌声。”
几息之后，月色之下，稀疏三两掌声响起，白卿，李初一都挺捧场的，即使某人左手心还有枚钉子。
“所以，你也可以将我回溯到我命运历程中，任意一个时刻了？”
“毕竟，我的命运之书，过去内容是有的，未来才是一片空白。”
李初一直接问道，还做出一副保持距离架势。
“咳咳，话虽没错。”
“但你不会反抗？”
“你不是六成赌徒嘛，直接开赌呗。”
路人甲颇为无语，又道:“赌字仙命赢率过了五成，很难缠的，真疯狗一样。”
“赌局一开，要么输，要么就赢。”
白卿听两人对话许久，此刻也是说了一句。
“后仙命时代，仙命之修其实挺多的，就是不知是谁，第一个夺下字仙尊位了。”
“不过越是后期，那些隐藏着的修仙命者，就是要冒出头来了吧。”
李初一也是随之目光凝重起来，当一个人成就字仙尊位时，修他那条仙命的人又该何去何从，一切尤未可知。
他抬头望天，先前的阴云彻底消散，露出星光点点，夜风呼啸而过，带起周遭虫鸣阵阵。
“光我知晓的仙命，就已有十条了，剩下三，又会以怎样方式出现，挺期待的啊。”
“十条？”，路人甲语气一凝，“你是说那个第五碗饭？”
白卿也跟着道:“你们说的果字仙吧，因果的强制性运用。”
“你知道？”
“知道，我这些年里碰到果乙了。”
“喔？他在干嘛？”
“果乙是一个瘦巴巴的男子，他就在诸天万界浪荡，还给自己起了名号，因果判官。”
听到这话，一时之间，李初一路人甲有些面面相觑。
白卿则解释道:“按照他的说法，所谓的因果判官，就是老天爷断不了的案，他来断，定要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此刻，李初一忍不住面皮抽搐，“呵呵，那他人还挺好的啊。”
白卿则语气无奈:“他断阴不断阳。”
“什么意思？”
“就是只帮女子。”
“……”
三人又是聊了一会儿，多是些莫名其妙话题。
也是这时，两个筑基小修，御剑落在附近山林，服饰统一，应该是同一仙门。
而这附近，确实有一修仙宗门，至于两人，应该是夜里出来巡逻的。
“哎，早知道当年我就不修仙了，凡间当个富家翁，潇洒百年算求。”
“可惜啊，悔不当初，如今筑基又如何，还不是处处受气，奔波不断。”
此刻，一个脸上还带着伤的小修，提着个法器灯笼，边走边忿忿不平。
在他身旁，另一个小修则是伤势更惨，胳膊都是不能动弹。
“哎，别说了。”
“说实话，修仙这种事儿，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天赋一般之人能参与的。”
“像你我二人，平时一切花销，要不得自宗门，要不辛辛苦苦做宗门任务，然后来换。”
“说实话，我们都是那些修仙二代，或者天骄彰显存在感的一环。”
这小修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想想。”
“没有弱的像狗一样的我们，那些天骄哪儿来的修仙优越感。”
“像今日的宗门大比，我们上台，不就是为了彰显人家的厉害？不就是让那些天骄身上的光芒更强一些？”
“至于我们呢，只是落得个一身伤残。”
小修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半残手臂，语气好似看透一切。
“哎，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些人，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吧。”
“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山涧旁，李初一听到这番话，眼神莫名一亮，这小修这番话，论点虽然新奇，但理儿不糙啊。
“难得啊，他活得倒是挺通透的。”
路人甲也是点了点头，面上带着笑意:“不错，这小子心里是真明白。”
下一瞬，便是见那两名小修突然定住身形，其中一人，则是出现在三人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路人甲随口问道。
月色下，小修使劲摇晃着脑袋，见面前三人，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那是灵魂见到不可思议生灵的本能震撼。
当然，李初一他们也并未太过遮掩自身。
“前……前辈。”
“晚辈，晚辈步平凡。”
小修立马匍匐在地，全身忍不住颤着。
“步平凡？”，路人甲咧嘴一笑，“挺好名字的，站起来说话。”
小修闻言，蹑手蹑脚起身。
苦笑道:“前……前辈，我虽然叫步平凡，但我这一辈子挺平凡的。”
“相貌平凡，修为平凡，总之一切平凡。”
此刻，路人甲却是伸出只手，拿起对方头顶巴掌大小命运之书，就是翻阅起来。
“说得不错，你这一生是挺平凡的，筑基寿尽而亡，隔了十多年才被同门发现，后在仙门生者那一栏，把你名字给划掉。”
小修步平凡闻言，顿时耷拉起脑袋来，虽然不知前辈这结论哪儿得出来的。
但是，他大抵上还是相信的，也符合他对自己结局的预料。
忽然间，路人甲却是嘴角莫名勾起，恰逢一缕月色落在他身上，更显他极为高深莫测。
“也别急，虽然你命已定。”
“但是遇到了我，那就有些说法了。”
“小子，我愿意给你一个自己掌控命运的机会，你要不要试一下？”
路人甲语气好似魔音，充斥着蛊惑韵味。
“前……前辈，您说让我自己掌控命运？”，步平凡语气发颤，心中不能理解，但依旧大受震撼。
“对，只有一次机会啊。”
“好，我想试一下。”
步平凡并未思索，而是直接重重点头，大能前辈面前，自己乖乖听话就是。
倒是李初一、白卿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路人甲这般做派，又是要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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