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已经没有知觉的手，秦葳逃似地离开，身子踉踉跄跄。
主子跑了，跟着的手下一哄而散，只剩下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少年。
他的手撑在地上，衣服上沾满灰尘，白皙的脸上带着红肿，看向红衣女子。
明诗望着秦葳离开的方向，无意识扬唇。
“秦家的崽子，朕记住了。”
前几天艳芳楼的对话，她自然记得。
秦葳，越国第三商贾大家秦家的主家独女。
“陛下，您没事吧？”
担心明诗的安危，于湘急急赶来，连称呼都忘了改。
女帝懒懒扫向于湘，掀了掀眼皮。
“帕子。”
于湘连忙掏出干净的帕子。
明诗仔细擦着手，随手用力，帕子在空中化为碎布。
“朕很好，教训了几个杂碎。”
“那这个人？”
于湘见明诗没有受伤的痕迹，心下一松，才意识到地上还有一个人。
闻勋忍着身上的痛楚，挣扎着起来。
此男子受如此重伤还倔强着站起来，明诗高看了一眼，眼尾微挑。
“找郎中。”
语罢，不再多看一眼，抬步离开。
丢下一个烂摊子，于湘叹了口气，吩咐手下善后，跟了上去。
闻勋被人扶着，紧紧凝视着红色背影。
原来，她竟是当今女帝。
“小公子，您的伤有点重，我们为您找好了男郎中...”
既然是主子吩咐，侍卫自然尽量处理得尽善尽美。
“多谢。”
极其沙哑的声音。
走远的明诗逛了两圈，发现夜市乏味至极，上了回宫的马车。
一路上，把玩着买来的狐狸面具，凤眸晦暗不明。
“君玖啊君玖，朕还是太仁慈了。”
喃喃一句话，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于湘心里一惊，默默给大理寺少卿点了根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公子，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慕寒看着不停灌酒的主子，苦声劝道。
他欲夺过君玉笙的酒，没有成功。
君玉笙仰头将一坛酒倒进嘴里，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滑过滚动的喉结，最后落尽白衣内，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
“慕寒，不必相劝，让我醉一场吧。”
醉了，至少不会那么难过。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
慕寒望着醉醺醺的人，难以抑制的心疼。
他的公子，这一生真的太苦太苦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君死在我面前....做了这个决定...我亲手把她弄丢了....”
想起少女冷漠的眼神，一股密密麻麻的痛席卷而来。
都是他自找的。
“公子，您别再喝了，再喝下去您的身子真的会垮了...”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慕寒，你去休息吧，让我醉过去就好....”
明明已经烂醉如泥，可他的意识却更加清醒。
今夜月色很好，清辉洒在他身上，雪衣都染上了月光的凉，宛若一个醉了仙人。
他被月亮吸引，呆呆转头。
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中。
看着这一幕，慕寒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公子，睡吧。”
睡着了就不会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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