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老师，这些书朕已熟读，不必再看了。”
明诗将书放下，直直对上他的瞳孔。
人人都道帝师有惊人之姿，若非进入朝廷，家中门槛早已被踏破。
在明诗眼里，此言不差，但到底浮于表面。
清冷无双，性子却太过肃然。
明明心有微澜，可固守旧礼，自欺欺人。
女帝的这句话让他的动作一顿，对上少女自信恣意的绝色脸蛋。
“陛下胸有成竹，那臣考一考陛下，若陛下能给出满意的答案，这些书陛下便不需再读。”
说这话时，他瞳孔中多了几分笃定。
这时的他，书生意气，显露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肆意。
“请。”
考学识，她从没输过。
“何为中庸之道？”
“中庸之道释义:待人处世采取不偏不倚,调和折中的态度。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中庸之道要求为君中不偏，庸不易，达到至善、至仁、至诚、至道、至德、至圣、合外内之道的君子，共创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太平和合境界。”
一席话，她引经据典，臻于完善。
“陛下博学，此臣亦欲所授。下一个问题，请陛下阐述对为君之道的看法。”
他不问书目中的内容，抛出的问题关乎个人的思想深度。
无论是策论还是为君，并不是依葫芦画瓢，而是懂得审时度势，做出最好的决策。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君者，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道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为君之道，何以为明？功不滥赏，罪不滥刑；谠言则听，谄言不听；王至是然，可为明焉。是以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百姓为基，民贵君轻，施行仁政护佑百姓。”
一句句话冒出，少女五官明媚，侃侃而谈。
笔墨在胸，自是不惧任何考试。
原来，那个顽劣的少女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一抹异样悄然在胸膛抽出苗儿。
望着从容应答的女帝，君玉笙点头，不动声色将惊艳藏于心底。
明诗微微一笑，一把坐下，洒脱自然。
“老师可还有问题？”
凤眸泛着华光，染上了三月桃花的芳菲，无声无息掀起阵阵涟漪。
君玉笙将目光移开，摇了摇头。
移动的那刻，露出一截红润的耳尖。
明诗捕捉到那一抹红，笑意浓厚了几分。
帝师冷淡的话传来。
“以陛下学识，这些书不必再读。”
“如此甚好，于湘，传早膳。”
在朝堂上同满朝文武周旋，下朝又与君玉笙周旋，她早就饿了。
“是。”
于湘俯身行礼，身后跟着一群宫女，摆上早膳。
繁复的试毒过程，明诗闻着香气，表情都灵动了起来。
结束后，明诗懒得理会别扭的君玉笙，拉着他坐下用早膳，在他想要回绝之前开口。
“不许拒绝。”
君玉笙挣扎了许久，瞥了眼吃得不亦乐乎的女帝，妥协般开始用膳。
明诗动作不慢，保留着恰到好处的优雅，让人挑不出错处。
君玉笙第一次和外人用膳，动作难免拘束，虽有些僵硬，吃相却极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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