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恕我不能答应，姜家批发馒头的生意不分先来后到，也不搞垄断那一套，品质也是童叟无欺，谁人来买我们都会卖。”姜月坚定拒绝。
笑话，姜家可不是鹤来酒楼的后厨房。
徐掌柜闻言点点头，竟然没有强求：“也罢，徐某也知这个要求强人所难，说出来也不过一试。”
姜月面上就露出一个极清淡的笑，这个徐掌柜是有鱼没鱼先撒一网是吧。
时间已经不早，徐掌柜要的两千个馒头和吴根生要的一千三百个馒头且得些时间装。
大略是赶时间，吴根生和徐掌柜也挽起袖子带着赶车的两个车夫，和姜家人一起一口袋一口袋分装上车。
姜月见徐掌柜随车带来的粗布口袋眼睛闪了闪，看来她家也得扯些粗布，做些这种口袋备着。
三千个馒头装满两辆马车，一辆骡车，走的时候吴根生取出一吊铜板递给姜老太太，又把车上带来的一坛烈酒留下给姜来福。
徐掌柜从腰间处取下一个荷包，递给姜来福：“老哥，这是两千个馒头的银钱。”
姜老爷子打开荷包见是一块小银锭子，目测有个五两，忙不迭道：“多了，两千个馒头给个一千五文就够了。”
“多的就请老哥喝茶水吧，我们酒楼利润本就大些，不能让老哥吃亏。”说罢就坐在马车前面和车夫挤在一处。
拱了拱手道：“几位，某这就走了，还请回吧。”
说罢示意车夫启程，车夫扬起手中的鞭子，马儿一声嘶鸣就跑远了。
姜来福看的有些眼热：“咱家啥时候能有辆马车让我显摆显摆。”
姜老太太一翻白眼：“你去屋里再睡会儿，梦里啥都有。”
姜月忍不住抿唇一笑。
时间过得很快，东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看看天色再有一刻钟天光就能大亮，索性也已经起来，姜月就进灶房烧一锅开水，半是喝，半是拿来烫面。
这许多时日家里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人人忙碌不堪，饭食都是对付着吃馒头就各种咸菜。
反正今儿起得早，那就鼓捣吃的呗，拿开水烫了小半盆面，和成面团。
再擀成薄饼，涂上素油，盐，葱叶，卷成一个长条，再拧成一个个面剂子，再次擀成一张张的薄饼。
锅里放上一点肉，肉很快浸润铁锅，油热放饼，两面轮番煎炕，很快一张张油饼就出锅，个个麦香十足，焦黄香软。
卷上提前拌好的酸辣豇豆碎，或者卷个大葱白咬上一口，那滋味别提多好吃。
姜月一气吃下两张饼，又喝一碗米茶汤，一顿简单又美味的早餐让早起的心情也变得很好。
吃过饭，三人背着个背篓就一路去了长沣镇，姜月上次来长沣镇只到过草市还有几家铺子，这次他们再过来就直奔牲口行。
还没进到牲口行就听到鸡鸭牛羊的叫声，离的越近牲口排泄的尿粪味儿越发刺鼻。
姜月皱着眉头，随姜来福和姜老太太进去牲口行，只见牲口行是一溜三排搭的茅草棚子，四面通风，鸡鸭牛羊骡子皆拴在每个草棚前的柱子上。
三人先是把牲口行走上一圈，好歹对拉来卖的各个黄牛体格大小做到心中有数。
“阿爷，这头牛看着不错。”姜月手指的是一头正当年的大黄牛，体格健壮，精神也好，时不时哞哞叫一声，声音也浑厚。
“吆，小娘子真有眼力，这是我昨儿刚从大兴镇牵回来的成年壮牛，小娘子家里若是想要，只需给在下个辛苦钱，八两银子就牵走吧。”
姜来福和姜老太太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做好成年黄牛很贵的准备，只以为七两就已经顶天，没想到眼前这个牛贩子一开口就是八两。
姜老太太低声道：“我刚听到那边一头牛才卖六两，我们去那儿看看。”
天爷呐，刚才她还觉得六两银子一头牛死贵死贵，转眼这就算便宜的了。
姜月并无异议，这年头买牛可是大事情，确实要货比三家，最好既要健壮还要便宜。
姜月和姜来福随姜老太太来到那头六两银子的牛面前，这一看就有些失望，这头牛不论是体格，健壮程度，还是大小都比那头八两的差太多。
卖牛的中年汉子倒是口若悬河，一直说是因为这两日奔波劳累，牛不适应才萎靡不振，待仔细将养两天又会威风凛凛。
姜月看着这头牛脱落的毛发，略干瘦的身体，心里怜惜的同时也实在想不出它如何的威风凛凛。
几人转了一圈又回到八两银子的牛面前，牛贩子一见他们便笑开了眼。
“怎么样，还是我家的牛好吧，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这头牛收的时候价格就不低，真没多要你们的，从我黄牛李手中出手的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没有一头不好的，那些略次的老牛我也遇见过，但怕砸了招牌，一直就没收过，要卖咱就卖这上等货。”说完摸摸大黄牛的背脊。
这黄牛颇是温顺，竟还微侧身子轻轻蹭蹭黄牛李的手心。
一旁一个卖大公鸡的老妇开口道：“他这话真不是诓人，从他手里卖出的牛确实个个不差。“说罢扭身看向黄牛李：“我看这三位也是诚心买，要不给他们便宜点，庄户人家攒点银钱都不容易。”
“这已是最低价了，实在不行……”说罢他咬咬牙：“这头牛的佣金我出。”
他们这儿的牲口行交易成功，买家要根据成交牲口的品种价值给牙行缴纳一定数额的佣金。
“一头牛的佣金满打满算五十文，你这也太小气。”老妇人颇是不屑。
姜月看他俩在这一唱一和的，都怀疑老妇人是黄牛李找来的托儿。
最后在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下以七两半的银钱成交，当然佣金由姜月他们支付。
黄牛李牵着黄牛带姜月三人去到牲口行的牙行处，交易登记后，姜老太太最后掏出七两半给黄牛李，五十文给牙行。
牙行的负责人接过铜板递给他们一块木牌，上面有黄牛的一些基本信息，最后告诫道：“官府禁止杀害黄牛吃肉，赶牛车到县里须的把木牌带上，城门口的差役偶尔会查看。”
“这么多银子买的，可不敢吃，定会好生伺候着。”姜老太太连连保证。
姜月趁机又询问黄牛李一些养牛的注意事项。
待都了了，大手一挥道：“走，我们把那个大公鸡买下来回家做鸡公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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