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讨好道:“这不是逗你笑吗?”
陈稀饭蹬他一脚道:“滚开些!”指着肚子道:“老娘给你生完这一胎,再不生了!这个那个,你能给哪个好日子过?你要不是姓赵,不一定比焦死人强,可能还不如呢!”
黑牛被骂得有些懵,隐约觉察到陈稀饭有点儿排斥翠翠,嘿嘿笑道:“你看你说的这是啥东西嘛,我不姓赵姓什么?”
陈稀饭懒得理他。
……
焦死人一家盘麦草垛。
翠翠金瓜两个站地上,一个一个往垛子上扔麦草,焦死人蹲草垛子上一个一个盘。
今年麦收时没下过雨,麦草干爽又漂亮,用来做蚕蔟是上等货,焦死人盘得很是小心,生怕把麦草把子踩扁了。
眼看院坝里的草把子快盘完了,郑二娃从竹林里钻出来。
翠翠叫一声道:“爸爸,二爸来了。”
焦死人避瘟神一样,看都懒得看他。
郑二娃先开口打招呼:“二哥,考虑得怎么样了?”
焦死人不吱声,郑二娃干脆下手帮忙扔草把。
焦死人道:“你别动手,我说了我不买,就是不买,你说再多也没用。”
郑二娃手上不停,扔一个草把子说一句:“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买。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衙门在首饰垭贴了告示,原来定的一年一股,逼出了几条人命,现在变了呢。”
焦死人道:“不逼死几个人,他也变不了。话说回来,他变不变跟我啥相干?反正,我是没银子买,变了我还是买不起。”
郑二娃道:“二哥,只怕你想跑跑不脱,告示上说,买不起就积股银,一年二两银,三年积六两,六两是买,五两也是买,哪个划算?要是你积股银也不愿意,衙门里的公差可能就要找你麻烦。”
焦死人道:“怎么要六两了?不是五两一张吗?”
郑二娃呵呵道:“当然是五两一张,但谁叫你连三年一股都买不起呢,积股银,当差的要多跑路,多出的一两自然是跑路费了。聪明人都不积股银,好些都在买呢,三年只买一股,还有什么说的?我也买了,不买不行啊,郑家大院好些人都买了。银子不够,可以跟东家借,老爷说了,凡是买股票借的银,他不收一个铜板的利,但是必须在一年之内还他。超过一年,他就要收利了。”
焦死人冷笑道:“他不等于放屁吗?他的话,鬼才信!”
郑二娃道:“我晓得你不信,就算你信他,他也不会借给你,你要买,我借你。必须买啊二哥,不买肯定吃亏的,大老爷狠着呢,这一点你清楚。”
焦死人道:“我每年要还五两印子钱,你再叫我买股票,要我活吗?我买不了,你借我我也买不了。”
郑二娃喘着气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连东家都惹不起,能惹县太爷吗?东家见了县太爷都双脚打颤呢,你又是哪个?我当初本打算送你三两银子,你非要赌气还给我,你把我当谁啊?跟我充硬气,有意思吗?总得为翠翠想想吧?要是你让人拿去关起来,翠翠怎么办?”
焦死人道:“我拿你当一家才还给你,人亲财不亲,他叫我买股票我偏不买,他要叫人来拿我,尽管去叫。”
郑二娃急了道:“不是他叫你买,他巴不得你不买呢,到时候他把花名册往县衙一递,谁买了,谁没买,他都不用说话,县衙自己就会来拿你,县衙好对付还是东家好对付?你能对付哪一个?”
焦死人道:“我谁也不对付,就是没银子。”
郑二娃怒道:“我再把那三两送你!你自己找二两行不行?我送你五两都行!求求你买一张,就当我给翠翠和金瓜买的…!”
焦死人也急了道:“你为啥子非要叫我买股票?赵家那么大一姓人,你看谁买了?”
郑二娃道:“我就知道你是在跟赵家比,二哥诶,你凭什么跟赵家比?赵家人不买股票吗?你去问问有没有人买?就算没人买,人家有赵子儒顶着,我们郑家谁给你顶着?赵子儒出手就是两千大股,十万两银子把赵家所有人该买的股票都买断了,谁还敢强迫赵家人买一张股票?”
焦死人道:“你说赵家有人买股票了?谁?”
郑二娃哼哼道:“你还在二门上听炮响哦?首饰垭告示一出,赵三爷传赵大少的话,三年一股,可以买,就当给衙门一个台阶下。李德林都买了!三年买一股,买一股三年没屁事!自己买一股,不给赵东家找麻烦,你去问问,赵家哪个不是这么想的?”
焦死人哑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言以对了。郑二娃又道:“买不买一句话!只要你点头,我不要你出一文钱,我帮你买了!不过先说好,虽然用你的名义买,但股权是我的,分红吃利都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焦死人嚷道:“我发誓再也不借银子!谁的都不借!不买就不买!你要买是你的事!”
郑二娃气得不行,仍不死心道:“那,积股银,积不积?”
焦死人道:“不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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