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面的味道一言难尽,但张念秋还是很给面子的吃完了。
林庭树很自然的接过她的碗和筷子,端着锅去洗碗。
张念秋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恍惚。
明亮宽敞的三室一厅,布置温馨的餐厅。一家三口围在桌边热热闹闹的吃饭 。桌上摆着蒜茸西兰花、红烧豆腐、糖醋排骨,还有一碗冬瓜虾仁汤。
妈妈的手艺,家常而美味。
吃完饭,爸爸就主动站起身,收拾碗筷,抱到厨房洗碗。
她们家一直是这样。
有人做饭,另一个人就洗碗。
有人洗衣,另一个人就拖地……
“那边那个呲着牙看着电视傻乐的姑娘,抹布给你,擦擦餐桌。”
厨房里爸爸开着水龙头,哗哗哗的洗着碗盘,叫着外面正看电视的她。
她跳下沙发,光着脚跑到厨房,接过爸爸递过来的抹布,三下五除二就擦干净了餐桌。
“爸——”
懒得跑回去,她站在餐桌旁喊背对着她的爸爸。
男人回过头。
“接着——”
一块抹布从手中飞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正好落到男人伸出的手中。
“正中三分,完美!”男人哈哈笑。
“是我扔的准。”她抢着占功劳,然后是妈妈责备的声音传来:“张秋秋!你又光着脚——”
一家三口的烟火热闹,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
张念秋眼眶微微湿润,她好想念那些寻常的日子啊。
林庭树回来时,就看到她眼眶微湿的样子,诧异道:“怎么,吃顿饭就把你感动哭了?”
一句话让张念秋的伤感无影无踪。
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啊。
“不是感动哭,是难吃哭了。”
林庭树笑了:“只有盐,什么调味品也没有,连个鸡蛋青菜也没有,味道是欠了点。其实我手艺真的还可以,回头有机会好好做一顿,你再试试。”
张念秋耸耸肩:“行啊。”
有人管她一顿饭,好事啊。
把锅碗放在桌子上,林庭树说道:“今天晚上你睡这里。”
张念秋闻言问道:“那你呢?”
“我去办公室凑合一夜。”林庭树指着床:“一会我再给你拿套床单和枕巾,你重新铺一下。”
张念秋点点头。
她其实不介意睡林庭树睡过的床单和枕巾,不过她觉得林庭树挺介意的。
这间单人宿舍像是用一间办公室改造的,简陋而整洁。
一进门就是一张靠着墙摆着的旧桌子,上面放着锅碗、暖水瓶等杂物。
另一面摆了一张单人床,还架了白色的蚊帐。床单铺的平平展展,枕巾也很干净。毛巾被叠的四四方方,放在床尾。
床边还有一张老式书桌,上面依次放着台灯、书本和墨水瓶。挨着书桌有一个旧柜子,门都合不紧,露着一条缝。
柜子上方放着一个藤箱。
林庭树把藤箱从柜子顶拿下来,从里头拿出一套干净的床单和枕巾。
将东西递给张念秋,他说道:“虽然不是新的,但洗干净了,放心用。”
张念秋接过床单和枕巾,一脸纠结。
林庭树看出来了,问:“怎么了?”
“那这个床单我用了一晚,要重新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吗?”张念秋干脆直接问出口。
林庭树被她问的愣了一下,回过神笑了。
“不用洗,铺着就行。我正好也该换床单了。”
张念秋目光移向干净整洁的床铺。
这一刻她内心有点羞愧。
这床单比她在张家铺的还干净——现在的张家。
末世里摸爬滚打三年,她早习惯了凑合过日子。有时候没有找到空屋,就随地找个草窝或找个树岔,睡一夜也是常事。
早晨起来满头草屑树叶,脸不洗头不梳,继续流浪的日子是常态。
洗澡更是奢望。
到了这里,虽然比末世里好许多,但她还是过得粗糙许多。没比较时不觉得,这会子和林庭树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还比不上个男人。
这么爱干净的男人,妈妈见了,一定很喜欢。
在招待所住的时候,有热水供应,张念秋痛痛快快洗过两回澡。
不过今天跑了一天,又坐了大半天车,又是尘土又是汗,她觉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她装着翻背筐,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条崭新的布拉吉,也就是现在的裙子。
这是她在市里买到的,一家私人制衣铺,开在了很偏僻的小巷里。
好处是不用票,花钱就能买。可以量身裁衣,也可以买现成的成衣。
张念秋不缺钱了,直接掏钱买了好几件成衣。有裙子,还有衬衣、裤子。她又在制衣铺里买了一块纯色棉布,让满脸皱纹的老裁缝给她做了两套内衣裤。
她想洗漱一下再睡。
外面的煤炉上有水壶,做水挺方便,就是煤炉她不会用。
“林书记,外面的煤炉怎么用,你教教我呗。”张念秋对林庭树道。
林庭树问:“用煤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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