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回来后老老实实在家待了几个月，偶尔会出去和老友聚个餐。
还趁着假期过了驾驶证。
平常李国芬和朝暮想吃什么他都会亲自下厨，不会做的菜朝阳从网上学习了许多，厨艺也长了不少。
朝暮因年龄尚未满十八没能考驾驶证，她提前自学了微积分课程。
暑假的某天，她哥有次边打游戏边接电话，门没关，当时屋里一片寂静，手机是放在桌上被开了免提，而朝阳脖子挂着黑色的头戴式耳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纪贺然没话题时总会聊到别人身上。
什么大伍当兵后长相他妈贼帅。
什么晏矾竟然被人追了。
聊着聊着又提到岁聿，当时朝暮出门跟迟腆约好见面聚会来着。
她经过朝阳门口，好巧不巧地就听见电话传来的声音――
“岁聿他出国后，英语特别好。”
“可完全不像是上学那会，他跟别人说话那是真六啊。”
后面说什么，朝暮没听了。
~
就这样，转眼间到了八月底。
云城的槐花随无声的风簌簌落了一地，香气弥漫，大街小巷都能寻到它的痕迹。
一大早的，天还未亮个透彻，朝暮不叫自醒，先坐起身看会手机尔后从床爬下来，白净的脚丫套上拖鞋走到卫生间进行洗漱。
床边是昨晚整理好的行李箱。
今天，是全国统一去京大报到的日子。
朝阳现在大二，因为学校相关迎新工作的要求，开学的日子比往常提前了，几天前走的。
走之前跟他妹说了，等女孩报到那天会去看她的。
“暮暮，醒了吗？”姜念敲了敲门。
几秒过去。
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姜念握着门把手走进去。
正巧，朝暮刚从洗手间出来。
她额前的发丝被打湿紧贴着白皙的脸，睫毛扑朔着水珠，朝暮一只手擦拭着眼皮。
视线看清，“妈。”
“哎。”
姜念应声，眉眼温柔似水，“饭已经都做好了。”
朝暮笑容灿烂，“知道啦。”
“我这就去吃饭。”
姜念笑了笑，问她：“暮暮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对吧？”
“对的。”
姜念目光定在远处，瞥眼书桌上的电子钟，手臂轻拍朝暮的背，“我们先去吃饭。”
朝暮乖巧点头：“嗯。”
*
吃过饭后，还有些空余时间。
姜念着实不放心，朝暮的衣柜被她看了遍，生怕冻着女儿半分，硬是把女孩收拾过的大行李箱塞得鼓鼓的。
“这个围巾要多带几条。”
“北方冷，家这里相对暖和，加绒的裤子要多备几条。”
“棉鞋到京大自己多买几双。”
姜念那股操心的劲儿压在心头迟迟不下去，跟之前朝阳去异地简直是天壤之别。
“总之，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我和你哥取得联系，晚上尽量别出门，出门必须要有人陪你。”
“知道啦，妈。”
接下来姜念说一句，朝暮听完嗯一声。
“还有……”
姜念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现在记性可真差，忘记要跟你说什么了。”她自怨般地摇摇头。
“好啦。”
朝暮迈着步子走过去，两只手在姜念的左右肩轻轻地按着，来抚慰她心中的忧虑。
“妈，你放心吧。”
朝暮歪过头来看姜念，笑吟吟道：“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和姥姥好好在家就行，我保证定时给老妈通电话。”
姜念看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好。”
她手拍拍朝暮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满是欣慰，自己的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
云城国际机场。
登机的时候，朝暮按照机票找好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过了会儿，穿着红色专业制服的乘务人员走过来，脸上挂着礼貌自然的标准微笑，提醒在座的人将手机保持飞行模式并关机。
航班里的气氛依旧安静。
朝暮正要将手机关机，屏幕赫然弹出一条某应用打广告的消息挂在顶部。
上面显示的是――
“岁聿云暮，今年的你遇到让你心动的那个人了吗？”
朝暮按键的手指微顿。
她心头一震，缓缓关上了手机。
脑袋望向窗外，阳光透过那纤尘不染又纯净洁白的云层耀眼无比，女孩心不在焉地平瞰着白茫茫的一片。
岁聿云暮这个词对于她好熟悉。
耳边萦绕起迟腆曾地说笑：
“岁聿云暮，你俩名字的结合体嘛，意思是指一年将尽。”
朝暮的心被搅痛。
她和岁聿整整分了一年了。
是啊。
这一年都要将尽，他和她也变成过去。
~
飞机平稳着陆。
朝暮刚从舷梯下来，下一瞬间就接到了来自他哥的电话。
朝阳让她在机场坐着等会，自己已经在来机场的路上了。
他下午没课，向医学院的辅导员请了会假，坐高铁到了朝暮上大学的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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