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晕,你先跟我说说‘道’和法则的定义是什么?”
“公理,秩序,一切不会被证伪的存在。但似乎现行的就这么几条。”王昧掰着手指道:“能量守护、熵增定律、万有引力、因果律、电荷守恒、混沌理论……”
“你说的都是可以‘被认知’的现象,也就是‘存在即科学’,但异能恰恰是最不科学的存在,你口中的‘虚无’,是想把它们对立统一起来吗。”索拉站起来,在平台上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说,格局很大!”
“‘虚无’这个名字也取得好,追求力量终究一场空,它时刻在提醒你追求的不过是虚无。”
“但是,王老师。”他将玻璃绳垂直放下,滚落进下方朦胧的水汽中,“我们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困境。等出去之后,你再跟我细细讲来,也不迟?”
王昧笑了,她再次用力的点头,“嗯。”
索拉将玻璃绳编织的绳索末端绑在钢笔上,笔杆斜插入岩壁石缝,将绳套与支点贴紧,试了一下力,还算牢固。将摔得只能亮屏的手机绑在绳索另一端,穿过层层迷蒙的水汽,散发出一点微光,摇摇晃晃的,稍微照亮下方的场景。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索拉依然面色一沉。“虚无”启蒙的力量让他在黑暗中看清更微弱的光,也听到更远的声音,他一直以为下方是一条宽广的地下河,可事实上他只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遍布嶙峋乱石的沙滩。而他们正下方离河面有点距离。
“不远,可以一试。”
他们困在这处悬崖上的平台已经一天一夜了,在干粮耗尽之前,甚至应该会先因为缺水而渴死,所以必须往下。
索拉抱着王昧沿着细绳缓缓下降。玻璃绳是一种极其牢固的细丝,但同时承担两人的重量也已经接近它的承载极限。索拉靠随身的小记事本夹着细线增加摩擦力,用单手捏紧本子,耐心的控制着下滑的速度,一方面是虚无启蒙后的身体能支持他做到这种动作,另一方面是害怕局部积热过猛导致玻璃绳性质变脆容易断裂。
相比于索拉的紧张和小心翼翼,王昧抱着他的腰肢,贴在他的胸膛,感受彼此的心跳。
天涯沦落,此情此景此刻,你只属于我。女孩心里念道。
当手机再次回到索拉手边,阻止他们继续下滑,索拉看到下方平静的河水,脚下不远处是结实的岸边,光与暗有一道明显的分割线。
说不远,其实也有十米,摔在岸上不死也大残。
“会游泳么?”索拉问。
“会一点。”王昧答。
那就是很会……
“好的。”索拉荡了荡绳子,把他们一起抛向水面。
“注意闭气。”
噗通!
他们成功落水。
这是一条宽广的地下河,两岸是平坦的冲刷地,碎石细沙。四周是悬崖峭壁,上不见顶,形成一个巨大的洞天。沿着河岸左右延伸,藏着极狭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地下水冰冷刺骨,洞天的气温也不过才几度。
索拉将王昧拖上岸时,双方都能感觉到对面的牙齿在打颤。
“先把衣服拧干。”索拉转过身,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个精光,一边拧水一边道:“要我帮忙吗?”
“欸?”
“不是,我是说我力气更大,拧得更干一些。”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褪衣声,一只嫩手从后面伸过来,“给。”许是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王昧反而不怎么觉得冷了,声音带着少女的娇羞。
片刻后,穿着半干的衣服,两人在岸边寻到被河水带进来的沉木。所谓沉木,也叫阴木,极有可能是地质演变中地下积累的原始煤。但它的湿度是在很大,索拉用火机半天点不着。
王昧看着他掩嘴一笑。她坐在洞檐下一处地势略微凸起的磐石上,脱下特制板鞋,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脚丫子。少女的身姿映在地下河常年侵蚀出的波纹流岩上,如同古时候最风流妙手丹青书画于壁,巧夺天工。
从镂空设计的金属框中抽出棉层靴,小昧皱眉一拧,咕的流出水来,苦兮兮道:“索大哥,你再去寻些沉木来,兴许有些干燥的能够点着,我处理一下鞋子。”
等到索拉走远一些,王昧取出周岁抓阄的那枚祭石戒子,十三颗祭石其中一颗发亮,她脸色一白,显然承受着某种痛苦。
再入虚无第一重境界,化实为虚。
她一手抓住黑色的木头,其中的水分飞快蒸发,很快腾的燃起火来。她把祭石戒子放好,一切恢复如常。
等到索拉再寻得一些沉木来,那根木头已经支棱在凹坑处点着了。王昧坐在原地,烤着鞋,看过来,火光在她脸颊映上晶莹,兴奋道:“快,快添些火材。”
索拉惊讶的看他一眼,没有多问,将篝火升起。温暖的火一下驱散了周身的阴寒。有了火,也该弄些净水和生食来。他交代几句,便带着干粮剩下的包装盒去河里捕鱼。
地下河浅滩处并不远。王昧看着索拉将饼干碎屑洒在水面,再探手去抓,拇指细巴掌长的盲鱼就被一条条的甩在岸上。地下河因为常年没有光,所以鱼的眼睛就会退化,形成盲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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