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从出生后不久,就有了自己的注定的称号,这些都来自于长辈的预言,即所谓的谶言。
谶言一般都不会太美好,但却能证明孩子足够优秀。
这一代巫道种子,他们的谶言都浓缩成为自己的名字。
吟灵原名吟伶,灵为跳舞降神之巫,伶仃一生孤苦。
战天殇原名战死,善战者死于战。
道天盗,天盗为欺,天弃厌之。
还有火舞,以身为烛,一生火舞。
……
“哎,喂喂!”人群中有只胳膊捅了捅青衫的腰间,以红色蝴蝶结作为发饰的女孩回过头,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青衫昨日初闻谶言,少年意气,现在有一言对台上的老人不吐不快,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来,这时,另一边有一只柔嫩的手伸了过来,怯然抓住他的掌心;他腾着的另一只手拍了拍,示意其安心。
少年猛跃上台,人群一片哗然。
“掌圣大人,为什么我们背负谶语而生?为什么我们这些人,我,吟灵、火舞妹妹,小战、小道哥哥,要过这注定不美好的一生?”
怯弱的女孩紧张地缩回小手,火红发髻的女孩先是一愣,旋即又眉飞色舞,道:“青衫哥哥,总是……这么的出彩!”
“吟灵姐姐,这样打扰人家的祭典,真的好吗?”
“……”
木讷不爱说话的掌圣传人是个中年人,本来恭恭敬敬半跪在掌圣老人身前,面对突如其来的插曲,脸上愕然。他转头望去,竟是顽皮的圣子,正想起身赶走,却被老人制止。
掌圣老人慢慢走到少年身前,似乎靠手里的权杖撑拄才能站稳,老态而祥和的脸上泛起笑容:“圣子大人,你说,我在听。”
这反而让少年不好意思了,局促道:“掌圣爷爷,您是我们隐土现今最伟大的巫师,您看能不能把我们那些不好的谶言统统去掉?”
“我可没这么大本事。”老人哈哈一笑,圣子幼稚的发言也引得台下一片哄声。老人转首问道:
“你信吗?”
台下一片阒寂。
“信什么?”少年郎不知道老人指什么。
“这些个预言呐。”
“当然不——呃,其实还是有些相信的……”
“世界真的会因为别人说的话而改变吗?”
“大概——不会吧?”
“那么你要改变谶言作甚?”
“但长老的谶言总是会很准。”
“哦,这我就不明白了。所以,你是相信那些谶言?”
“又不是很信了哩。”
“那么你相信世界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
“当然不信喽!”
老人不说话了,只是笑望着少年。那时,少年还不知道“人言可畏”,不懂得“心理暗示”,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好。
“哎呀,掌圣爷爷,我都快被您绕进去了。我只是想改下那些谶言。”
“改成什么?”
“改得吉利些。”
台下的长老有些听不下去圣子的胡搅蛮缠,斥声道:“老祖宗泄露的天机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这世间的谶言传统,岂能儿戏?”
“……”
掌圣老人伸手打住长老们的激情训教,待众人安静下来,接着与少年说:“你既然不相信别人说的话能轻易改变世界,又不确切否认谶语的准确性,何不自己努力,改变自己的世界,让那些谶言向着好的方向灵验?”
少年似乎有些懂了,他挠挠头,才反应过来,“掌圣爷爷,你说的好没道理哦,世界怎么会是‘自己的’呢,世界不属于‘个人的’,它是‘所有人的’才对,我又怎么能改变所有人的世界?”
“圣子啊,你说不能改变所有人的世界,那么别人也应不能改变你的世界啊。所以,你要改变的,就是你的世界,那个只有你存在、你感知的世界,——你可叫上所有人一起,不是吗。”老人双手拄拐。
“改变存在与感知的世界?”少年好像想通了,突然两眼放光,“原来世界的本源是唯心而存在的。”
掌圣老人只是笑笑,摇头说:“你不能因为我一句话,而得出一个这么大的结论。”
“可我觉得掌圣爷爷说得很有道理呀。”少年人自顾自地推敲起来,“我只存在于我所感知的世界,梦境、现实、心海、意识、幻境,我能在我的世界去改变它们,让那些谶言向着好的方向灵验;也许现实确实难以改变,但这或许正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在别人的世界里,那么,世界的本源,可不就是唯心的存在么?术数、占卜、五行、气运、玄冥,种种巫术的本源,不就是心灵的力量么?所谓行道、借道,不就是感悟然后窃取世界的心吗?”
老人还是摇了摇头,他指着台下的孩子,一个一个点道:“圣子啊,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你、灵女、火女、战徒、道子,要背负各自的谶言而生,还都预示不怎么美好,这是你所认知的情况。那么,你知不知道,或许你不认识,所以不关心的,教子、玉女、门徒、阵女……以及许多人,都背负谶言而生,都行走在各自的命途,也都注定不那么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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