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呢，怎么正好好的下岗了！”
牛琪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谁下岗了？”
张书记一听这话顿时警觉了起来，牛主席作为全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之一，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能把话传到这里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
“一个表妹夫，之前出来给咱们子弟中学脱岗搞三产，这不是也没好好上班，学校下岗的时候，老师们集体投票把他搞成了下岗，最近家里挺热闹的！”
牛琪说的越漫不经心，张书记听着越害怕，能把话传到他这的表妹夫，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这事我安排人确认一下！”
张书记回到办公室之后，就赶紧安排人去找教育局核实这件事。县财政几乎所有的预算外资金，都要指望到矿局化缘，如果惹矿局领导心里不痛快，以后拨钱的时候肯定会更不痛快！
“有这么回事，县子弟中学的，不过刘校长报过来说是集体投票，所以我们也就安排了下岗。”
教育局局长接的县委问询电话是还在纳闷，怎么正好好的领导要关心这个，下岗一般都是没权没势的，再闹也闹不到一把手那里。
“胡闹，咱们搞三产的文件说了，脱岗是停职留薪！不论在外面怎么样，工资都要正常发给人家，怎么被搞成了下岗？谁随意扩大的下岗范围？”
张书记一听这个解释就生气了，县里还指望这些搞三产的给县里赚钱呢，怎么可能让他们下岗？
“你们赶紧查清楚谁干的，真是反了天了！”
“好的，我马上安排！”
县委办公室主任见领导正在气头上，就赶紧给教育局下通知，让他们自查。
“怎么了？”
钱浩作为协调地企关系的主任，听说县委书记从矿局回来就发了火，立即过来打听消息。
“一个学校里搞三产的给人家办了下岗，还是矿局牛主席的亲戚。”
县委办公室主任也很无奈，你安排人下岗就下岗吧，你怎么也得找个软柿子捏，你非得当那头铁的娃，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事其实挺冤枉刘挺柱的，赵海滨虽然作为张瑞的侄女婿，但张瑞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很少有人知道他俩的关系。刘挺柱原以为捏了一个最软的柿子，没想到人家里面是藏着针呢！
“这不是扯嘛！”
钱浩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也接到张瑞的电话，让他帮赵海滨协调一下，这两天他正发愁怎么办呢。
“张书记让好好查查，我这不赶紧给教育局打电话。”
办公室主任觉得教育局这次要倒大霉了，这次肯定要有人出来背黑锅。
“你确定是让教育局查？”
钱浩其实跟大川差不多，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那让……”
县委办公室主任听明白了他的话外音，这个时代热衷于搞三产的领导，没一个屁股上干净的。真正做到了随便拎出一个来，先崩后问没有冤假错案！
“这个就不好说了，查不出事来万事大吉，说不定有惊喜呢？”
钱浩一直搞不明白，这个刘校长没事招惹赵海滨干嘛，人家辛辛苦苦在外面帮他赚着钱，你这边不承情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至于来个背刺吧，这不是把刀递人家手里让人家捅你吗？
“也对！”
办公室主任思考了一会，直接给纪委书记打了电话，让纪委介入查一下。
“咱们下岗文件上没有脱岗搞三产的，是谁擅自扩大的范围？”
纪委对县委书记的命令高度重视，立刻就派出了专案小组，到县子弟中学开展调查。
“这个是全校老师集体投票表决的，不是我个人决定的。”
刘挺柱还在纳闷，法不责众，只要他咬死是所有老师集体做出的，谁也没办法处分他。
“投票之前下发的通知呢？”
如果通知上没有说扩大到这个范围，哪怕是所有人都投票赞成的，这次投票也是无效的。如果通知上做出了说明，找到写通知的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谁的责任。
“没有下通知，就是把下岗的文件贴到宣传栏上去了。”
刘挺柱不知道当初是谁想把水搅混，但是他现在有点感激这个人了。
“这个文件是不对外公开的，你们擅自贴到宣传栏上去了？”
纪委工作人员翻到文件最有一页，上面写得就是不得公开。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
自从纪委的进门之后，刘挺柱就觉得不对劲，难道赵海滨要跟自己鱼死网破？不过他已经让财务科给平了账，相信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大事来。
“你一共上缴了多少利润？”
专案组审讯刘挺柱的时候，赵海滨也被叫了过来问话。
“这两年一共交了一百多万了吧，具体多少我还真没算！”
钱川那边弄完一个项目分一次红，这个没有具体的时间，不过赵海滨每次分完红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学校里交利润。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去年最后一次纯利润是三十万，我交到财务科了。”
“三十万？几月份？”
纪委的工作人员翻了翻学校里的账本，似乎没有找到这笔记录。
“腊月时候的事，阳历的话应该是今年一月底。”
老百姓一般把没过春节的收入都归结到去年，但是这个应该从今年的账本里找。
“今年账上没有这笔钱。”
纪委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他们发现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不可能，当时我确实给了，当时财务科还给我打了条！”
赵海滨找出了当时财务科给的收到条，几十万的资金由不得他不小心。原本搞三产上缴利润的时候，财务科是不会给打收到条的，但赵海滨谎称建筑公司也要备案，否则不敢再跟他们合作，这才把收到条给骗了出来。
“我们查到你最近上缴的一笔利润是在十月份，上缴了四十万”
学校里本身的应收账款就不多，这种大额收入肯定要做详细的记录。
“这个钱不对，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拿过去了五十万！”
赵海滨拿出了所有的资金往来凭证，这都是他这两年跟着钱川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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