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八一胡乱拿了一本，扭身跑回去背起书包准备和庆文真回家。
“来来，三舅母刚买的热乎乎的光头饼，一人拿一个边走边吃。”从外面进来的三舅妈谢兰从油纸包里掏出三个光头饼一一递给三人。
“谢谢舅妈。”高小琴一贯的嘴甜，看到手里的光头饼，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朵花。
“路上小心点儿，可别在路上玩儿了，快点回家啊——”谢兰跟在三人后面叮嘱着。
“知道啦！”三个人答应着一起往家里走去。
高小琴家就住在供销社后面，离着八一家里只隔了一条街，所以三人总是一起上下学。
三人正边吃边走着，忽然从路边的沟里爬上来一个人，把她们吓一跳。
只见一个妇人怀里用背带背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穿着很奇特，棉裤连着脚，包裹的仿佛一个小木偶。只是小孩子的脸露在外面冻得青紫，好像眼珠都不会转了。
妇人穿的破破烂烂像个叫花子，她一爬上来就死死地盯着三人手里的光头饼。
高小琴吓得“嗖”钻到庆文真身后，庆文真胆子更小，也躲在了八一的后面。
八一心“砰砰”直跳，她······她不会来抢自己吧？
妇人并没有动作，只是那么一个劲儿盯着她手里的光头饼，一动也不动。
“给——”八一递过饼子。
妇人冲着她咧嘴一笑，伸出漆黑的手接过光头饼，并没有自己先吃，而是往小孩儿嘴里塞去。
“快走——”高小琴率先往前跑去，此时肥胖的身躯变得异常灵活，瞬间跑出老远。
庆文真条件反射般地拉着八一也往前跑去。
八一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就见那个妇人又下了沟里，在道沟的下面有一堆茅草。
老妈兰花站在大门口正往这边望着，看到跑过来的姐俩问道：“怎么了，被狗撵了吗？高小琴一溜烟地跑过去了，我喊她她都没听见。”
“妈妈——”八一气喘吁吁地站下来，指着后面回答，“有一个女的，看样子好像精神不好，背着个小孩儿在那边沟里的茅草堆里······”
“没打你们吧？”兰花立刻上前上下打量着。
“没有，她只是爬上来盯着我们手里的光头饼，小妹儿给了她，她还笑了。”庆文真摇着头说，“就是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样子有点吓人。”
“唉，八成是有病，才在这天儿跑出来了。”兰花说，随即又反应了过来，“还有个孩子？那可不得了，这一晚上还不得把孩子冻死了。”
兰花说完，抢下了庆文真手里的光头饼，疾步去了，留下小姐俩在原地发愣。
没过一会儿，兰花拉着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女人乖乖地跟着，一边走一边吃着手里的光头饼。
“妈妈——”庆文真喊了一声。
“哎——”兰花老远应着，对姐俩说道，“你俩别怕，这个人我认识，是租咱们家西屋的那家山东人，没想到是个精神不好的，不过还能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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