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讥笑，高纪明继续问道，“那么，攻心之毒置于何物混入战备物资之中？你可要小心了！战备物资运转之严密，可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不管是经手巡城吏白大人之时或是在我翻箱查验之际，都有十几双眼睛盯得死死的。确认无误，方才会有封条防印，运往边关。”
不明所以。
高纪明的讥笑，犹如一记无形的重拳击打于胸，让人有些压抑，难以喘息。
按理说。
这些对泰康城主十分不利的指控，应当将其惹恼，方寸大乱才是。
高纪明反倒和个没事儿人一般，风轻云淡。
摇了摇脑袋。
秦非凡努力回忆，确保自己不会漏说一言。
压根没有注意到。
在其回答上一个问题时。
木岳脸色就已变得十分难看。
沉默半晌。
秦非凡自信回答道。
“布于灵材之中。众所周知，灵材大多用以炼丹铸器。但其中，亦有少数特例。就如李家特产，甚少出土却价值不低的青石蕴灵草。有灵犀扶羽阵之特殊，方才成就了这等奇特的产物。成熟之后，不管是与灵丹共存或是铠甲、法器，经过时间沉淀，都会使其效果增长至少三成，多则一倍有余。”
话音刚落。
李贤忠暴跳如雷，颤抖的指向秦非凡，“居心叵测之辈，青石蕴灵草乃我李家珍品，若非边军点名需要，我早已上贡道门。如今你竟敢拿此构陷于我，真是狗胆包天。但你功夫还没做到家，青石蕴灵草确对灵丹、铠甲、法器等等有增幅作用，但仅限于此。与其他灵材，特别是毒物共存，药效会快速丧失。攻心之毒乃奇毒、剧毒一旦沾染蕴灵草，势必会对其产生污浊，更有可能令其枯萎。”
不少家族势力暗中对李贤忠竖起了拇指。
有理有据不说。
光是毒物会令蕴灵草枯萎这一点，就已将秦非凡的指证轰击溃烂。本是增幅之物，但却枯萎溃败，谁会不起疑心？
督办监察转运物资。
白云轩对此或许最有发言权。
青石蕴灵草，他确实在物资中见过。
当时。
不知是何人在其耳旁特意介绍，似乎是要夸大李家的贡献，以取悦于其。
但与秦非凡所言，置于铠甲、灵丹中有些出入。
唯有来自泰康府李家的几个丹药瓶中置入了青石蕴灵草，数量不可谓不稀少。以那般稀少的数量，想要制造毒杀千余边军军士的夸张战绩，难如登天。
仔细回想。
不禁让这位西境巡城吏的汗毛直立。
亲眼所见。
有印象的就是一些丹药瓶中与铸器材料中有置。
实际上。
或远不止于此。
那厮特意介绍此物时曾说过。
为保青石蕴灵草发挥最好的效果，此物大多置于物资中央。而起督办监察之时，除去开箱检验部分，其他便是以特有的阵法探查，可以确定运转物资没有问题。
可观秦非凡之前所言。
攻心剧毒是需要经过特殊手段激发，才会产生威力。
岂不是说。
未曾激发，而是隐藏其中的话，就不会被阵法探查出异样，当真有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错过？
“这些不过你李家知晓，旁人怎可得知？”
秦非凡瞬间抓住了重点，讥讽道。
一时之间，李贤忠真是怒气攻心，气的发抖。
青石蕴灵草可是西境大将军府点名要他配给，置入战备物资之中增幅灵材、灵丹。对于上贡灵材，没能得到多少回报，本就心生不满，如今竟还因此遭人设局陷害，简直天理难容。
“你娘的，我不是说了吗，一旦沾染，不管是否激发，势必会让灵草枯萎，这与旁人是否知晓有何干系！”
气急败坏之状，正合秦非凡心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也有应对之言。
“这不恰好印证了吗。李家主对青石蕴灵草的了解，要比泰康府众人甚至是城主大人更加清晰。自然，这般了解的话，将其与毒物通过特殊手段共存，似乎不是什么难题吧。”
话到嘴边。
硬生生是咽了下去。
李贤忠再愚蠢，也知道祸从口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说下去。
怕当真会坐实他李家参与边关事变一案。
短暂的针锋相对。
之前竖起拇指夸赞李贤忠应对妥当的家主势力，纷纷投来鄙夷甚至是猜疑的眼神。
他们心中已有了疙瘩。
对于李贤忠的表现与秦非凡的自信，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后者。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即使是秦家余孽，有报复城主府与李家之嫌，甚至这嫌疑还不轻，可谁能保证，他嘴里就一定不是实话，就一定是是栽赃陷害呢？
当真是为了一己私利。
难保不是高纪明见死不救，而惹恼了他。
虽然众人打心底不愿相信这个结果，可那粒先前埋进心底的种子，正在不知不觉间作祟。
话已至此。
李贤忠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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