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啊，当初和顾岳霖结婚我是掏光了家底的，我这一年都没尝到白糖啥味儿，上哪里弄给你去？”
“哼，我看你穿得这么好，两人都红光满面的。”
“这不过年嘛，我们去啃我外公外婆的老，吃了些好的，就长胖了些。唉！说来我外公外婆一把年纪了，我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还带着我男人也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其实不对。我们应该多回来，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才对。”
风眠牙尖嘴利将梁氏气得脸色铁青。
“我还没听说过上门女婿带着媳妇回来吃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我们脸皮薄，所以一直没来嘛。我们过来也没东西送，这油果子是我外婆炸的，鸡也是我外婆给的，要不是我外公外婆，我们只能空着手来了。”
梁氏嘴角直抽，心想你们两个啃老还啃得理直气壮了是吧？
她嫌弃的眼神挡都挡不住。
看到梁氏这表情，风眠就知道她和顾岳霖的真实情况没被顾小六一家传过来。
想想也是，她和顾岳霖越好，那顾小六不就越眼瞎？
他们一家要是将他们过得好的事传到村里，左邻右舍的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丢了西瓜捡芝麻，当初可是他们看不上风眠是个孤女，才换了风小梅。
而风小梅和赵慧那两个极品，他们是万万不想沾的。
顾家村比风家村偏僻多了，过来走路得两个小时，这时候消息闭塞，许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自己所生活的那十里范围内。
梁氏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
梁氏不搭理风眠了，自顾干自己的活儿去。
顾岳霖与顾父走到前面大院塘，小声的说着话，说了近半小时，他们才回来。
风眠站起来，“讲完了？”
“嗯，眠眠，我们走了。”
这就走了？
风眠看向顾父。
顾父笑了笑道：“走吧，还有这么远。”
他们过来送了些东西，说了几句话，就这么走了。
风眠回头看了看，顾父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风眠轻轻推了推顾岳霖，道：“我看你爸和上回不一样了。”
“没什么顾忌了。”他说。
风眠一怔，“顾忌什么？还是你外公的事？”
山路安静，周围没有人烟。
顾岳霖便与她闲聊他家的事。
“我外公出事前，有些身份，小则牢狱之灾，大则会牵连全家。他们早年就听到了风声，把我妈送到乡下来做知青。那会儿做知青都是自愿的，而且人数不多，不像后来大量知青下乡。所以……其实我妈下乡是为了避祸，嫁我爸也是为了避祸。她在乡下结了婚，才方便把户口从我外公家迁走。”
风眠安静的听着，却不知他爸妈还有这样的渊源。
“其实我妈死后我爸急着另娶，也是担心我再被牵连。我以前和你说过吧，我政审的时候外祖那边填报的是梁氏的娘家，她一直拿这个拿捏我们。”
风眠问：“那你外公的事情很严重吗？”
顾岳霖点点头，“当年很严重，我舅舅都死了。”
“啊？你舅舅……那你表姐是怎么去国外的？”
“我舅舅和舅妈离婚，舅妈带表姐去了国外，也是一种保护。”
然后外婆没了，他妈妈和舅舅没了，他的外祖记在梁氏娘家，他的舅妈和表姐去了国外。
老爷子坐了牢。
这么一看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
“现在呢？上次听你说，能翻案？”
“是的，能翻案，我外公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但是这种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他的朋友一直在帮他各方游走。”
“那我们能帮忙吗？”
“不能，不用，我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
初三下午他们才回了城，风小静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听说他爸妈这回离婚离定了，她也没说什么。
至于家里兄弟姐妹分家的事，她也不参与意见，只道：“挺好的，以后就这么过吧。”
风眠拍拍她的肩膀。
风小静低声抽泣，道：“以后，我没有家人了。他们这么一分，以后我想回家都不知道该回哪里。”
“回我那里呀，我的外公外婆，你的爷爷奶奶还在呢。”
抽泣几声又笑了，“是的，我还有爷爷奶奶。”
一切又恢复了过年前那样，他们为店里的事忙碌着。
快开学的时候，生意非常火爆。
他们早前准备的货都卖光了。
海市那边刘老板打来电话，提醒她早些送夏季样品过去。
做衣服就是这样，冬天就得准备生产春夏款，而夏天得生产秋冬款。
最早的春季款式已经快送来了，夏季款式也得提上日程。
等到初八上班的时候，风眠和顾岳霖去相关部门打听办厂的事。
对方惊呆，感觉不可思议。
“你们还是学生？”
“是的，不是鼓励知识青年创业实干嘛。”
嗯？有吗？
“那你们至少等毕业后再办吧，现在办厂子，影响你们学习。”
风眠笑道：“现在先准备起来，办各种手续，场地选址，买设备，招工啥啥的，事多着呢，都需要时间。等这些东西准备好了，我们正好毕业。”
对方直夸她有远见，还真给她登记上去了。
“行，我给你们登记上，上面审批需要时间。”
“谢谢。”
回去之后风眠就开始做企划，顾岳霖挺无奈的，因为他不懂。
“你这是在为开工厂做准备？”
“是啊，空口白牙的人家哪能让你开厂子啊，回头咱把计划书做出来，这样人家才知道咱不是闹着玩的，通过率也会高一些。”
“那你怎么没先做好计划书再去申请？”
“我开个卖衣服的商店都需要时间那么长时间才审批下来，这个会更久。不急的，来得及。”
顾岳霖好奇的看着她，“你好像很懂这些？”
风眠淡笑不语。
心想这是我的老本行，当然懂拉。
“我可以帮忙吗？”顾岳霖又问。
风眠摇头，“不用啦，你做好技术这一块，将来互联网是赚钱的大头，你得作好技术入股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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