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灰听着这段话，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连熊山都不愿意消耗时间和精力对抗这些小朋友，就这紫月刚才拿三昧真火与他对峙的时间段里，他已经很多次被紫月整崩溃，实力悬殊，如果处于同一阵营，大约会比较容易被崇拜，而在不同阵营，则特别容易让对方心碎胆寒。艾灰以前怎么享受他给别人带来的威压，这一次就怎么体验别人给他带来的压迫感。
艾灰现在的心情灰暗程度还是被他肢体上的疼痛消减了一些的。
为了不让这只灰狼化成一滩血水，紫月飞奔着找到了玄武。玄武明白了，迅速抓起紫金葫芦，将它带进了龙象试练塔，打开盖子，将艾灰直接从紫金葫芦中掉入了苦海池中。
“艾灰，你也来了啊？”碧竹冷笑着。
“你们有什么好嘲笑我的？”艾灰一边承受着剧痛，一边怼道，“你们不也被抓来了？”
“被抓？”碧竹哈哈大笑，“你和戴藤、窦豌儿才是被抓进来的好不好？你看看我和熊山，有你们那种痛苦无状的表情吗？”
“你们……你们背叛了罪恶谷！”艾灰颤抖着说道。
“背叛？我们算背叛吗？”熊山冷哼一声，“在我们加入罪恶谷之后，我们得到了怎样的待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愿意继续跟着罪恶谷做事？！”
“你们……”艾灰还想说什么，戴藤拉住了他。
“艾灰，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是和你这么想来着。”戴藤苦笑一声，“可是，在这个池子里待的时间长了，我现在却觉得，我好像已经不清楚自己之前的日子都是怎么浑浑噩噩在度过。”
“不是吧？戴藤，你不是很喜欢以前灭杀那些修行者时他们绝望的神情吗？”艾灰有些吃惊地看着戴藤，他很清楚戴藤并不是自愿进入这个鬼地方来受罪的。
“是啊，我现在觉得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我以前那么喜欢看别人痛苦？为什么我以前那么愿意给别人带来痛苦？！”戴藤沉默了一会儿，“那些痛苦施加于他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是不是有人给你洗脑了？”艾灰吃惊地看着戴藤，“你现在是怎么了？”
“洗脑？”戴藤看着艾灰，“我以前有脑吗？我以前想过什么是非曲直吗？”
“什么是非曲直？这个世界不是成王败寇吗？”艾灰有些无语地看着戴藤，“你看看那些成功的，谁在意他们靠什么手段获得成功？！”
“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吧。”熊山打断了艾灰的话，“也许，你现在是这么想的，等以后你再看你到底是不是会有其他的想法吧。”
“不可能，不可能。”艾灰一边颤抖着，一边说道，“从我出生开始，所见到的一切，别说是我们有情众生，就是那些无情的生命，他们有谁不是在不断争抢着各种资源，进行着你死我活的斗争？！”
“什么？！你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碧竹看着艾灰，冷笑道，“你是不是看多了各种残杀，忘记了相互之间的协作？”
“碧竹，别说了，他现在如果能够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止是弱肉强食，他就不是艾灰了。”熊山打断了碧竹的话。
“好吧。”碧竹别了艾灰一眼，“他今天怎么不选择死，而是选择被玄武他们生擒回来？！”
“也许，我们以前的生活真的有问题。”窦豌儿突然幽幽叹气，“如果我能早一些离开那个地方，也许我现在也能少一些懊恼吧？”
“窦豌儿，你……”艾灰吃惊地看着窦豌儿，他发现，以前不断和桃夭夭她们争宠，穷尽手段献媚于谷主的窦豌儿，现在竟然好像也变了。明明她以前是那么爱搞各种小动作来争宠的，现在怎么变得……
“现在的我，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窦豌儿笑了，这一次的笑，和以前的笑不同。以前的笑，窦豌儿会想尽办法让她看起来极为娇媚，现在的窦豌儿，似乎完全没有了那种心气。
“这个地方有问题。”艾灰惊觉。他想要挣扎着离开这个池子，可是，他无论如何都起不来，仿佛这个池子有无数手狠狠地抓住他，让他不得自由。
“不要挣扎了。”墨干宁看着艾灰，笑着说道，“如果能够直接上岸，你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在池子里承受各种痛楚？”
“你们……你们怎么上去的？”艾灰震惊地问道。
“很简单啊，等到池子觉得我能够上岸，我就上岸了。”墨干宁笑着，“等到那个时候，我就自由了。”
“自由？”艾灰没有懂。
“就像这样。”说完，墨干宁下到了苦海池中，稍微游了一会儿，又回到了岸上。接着，他又将几只小狐狸扔进了苦海池中，小狐狸毫无畏惧，很快又轻松游上了岸。
“你们加油吧。”墨干宁说着，带着小狐狸，又开始了他们的游戏。墨干宁一直想突破龙象试练塔第一层的各种考验，很显然，现在的他还是很吃力。所以，他每天都在努力着。
看着墨干宁和几只小狐狸自由自在的状态，艾灰有些沮丧。他可不觉得自己连几只乳臭未干的小狐狸都不如。可现在，他确实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那几只小狐狸。挫败感又一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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