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虎是没有哭的。男孩子嘛，皮实着呢，早就过了挨顿打就要哭的年纪了。
但是这会儿，看着这位“不怀好意”的职工大哥，他真的有点想哭了。
“你是来我家告状的吗？我最近没干什么坏事啊。”
他试探着说道。
大哥语重心长：“小虎啊，你再仔细想一想。”
赵虎的心情更加忐忑了。
老赵就直接多了。
“跟他废啥话，直接说，他干啥了？”
“他威胁人家小姑娘。”
“什么？！”
老赵全家都炸了。
给小姑娘花钱还能说你是没头脑，你现在威胁人家可就是没品了！
没头脑可以，没品不行！
就算人家不愿意跟你交朋友，你也不能这么干！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啪啪拍着桌子喊：“打，给我使劲打！我们家不能出败类！”
“得嘞。”
老赵言听计从。千层底布鞋扔一边，换了个皮鞋底子。
平时打孩子还得被管着，老妈拦着，媳妇劝着，今天，难得大家同仇敌忾一次。
老赵打孩子生龙活虎，一边打一边吼：“我让你欺负人，我让你威胁人家小姑娘，你爹我是这么教你的吗？凡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你还敢威胁，老子今天打死你。”
带话大哥越听越不对劲，赶紧说道：“他威胁的是另一个小姑娘。”
赵妈一听，还有一个？
立刻挥舞着鸡毛掸子加入了打孩子的行列。
“一个还不够，你还敢招惹两个？反了天了你。”
带话大哥觉得还是不对。
“不是……”
他的解释还没说出口，赵虎就哭着哀求道：“求你别说话了。”
带话大哥：“……”
行吧，这可是你要求的。
等到两口子打累了，带话大哥表示：“邓主席让小虎到她办公室去一趟，人家小姑娘告状告到那儿去了。主要是告邓主席的儿子，小虎还有其他几个都是捎带的。”
赵家人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家人都跟着往邓主席办公室去了。路上细细询问了这位带话的职工，才算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嗯，没事，孩子这顿打挨的一点也不冤。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了。
赵主任表示：“不好意思，来晚了。打孩子花了点时间。”
邓主席心累，摆摆手，开始问话。
“你们有没有威胁张红霞？”
“有。我们警告她，不要欺负婷婷，不然我们就会打她。”
这群男孩子，倒是不屑于撒谎，承认的非常痛快。
“你们为什么说她欺负张婷婷？你们有证据吗？你们亲眼看见了吗？”
小伙子们：“……”
他们是通过婷婷的话语来判断的，说起来，确实没有证据。
赵主任表示：“就算你们有证据，哪儿就轮到你们来管事了？告诉大人不会吗？去找公安不会吗？用的着你们像一群小混混一样去威胁一个小姑娘？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觉得自己扶危济困了？觉得自己抱打不平了？屁！你们这种行为，非常下作，和街上的小流氓毫无区别。”
邓主席：“……”
“老赵，你这么说话也有点太难听了。”
“难听？我说两句就叫难听了？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威胁人家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人家小姑娘害不害怕？怎么不想想他们这事做的是不是难看？”
小伙子们为自己辩解：“我们没干别的，就警告她别欺负人。”
赵主任：“还是那句话，你们凭什么觉得她会欺负人？你们凭什么在她还没欺负人的时候就去警告她？还不是凭你们是男孩子，凭你们打架厉害，你们这本质上就是欺凌弱小。老赵我替你们感到羞愧。”
赵主任往办公室一坐，就捞过了主动权，邓主席这个办公室的主人被他衬托的跟客人一样。
“来来来，你们都给我说说，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小姑娘确实欺负人了，你们都是听谁说的，你们说出来，我挨个去核实。今天咱们就追根溯源，把事情搞清楚。”
“我们下午还去上学呢。”
“不用上了，上什么学？都上高中了，连做人最起码的道理都没学明白。学了这么多年，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男孩子们被他震慑住了。
老赵以前是当兵的，侦察兵，上过战场，后来国家建设需要，他转业进了工厂。人很正派，又很聪明。这会子一严肃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男孩子们七嘴八舌，开始举例。无非就是张红霞某天穿了新衣服，张婷婷没有；张红霞有辆自行车，张婷婷没有；张红霞有块表，张婷婷没有。
“她在张家过得不好。我们就是替她打抱不平。”
张红霞都气死了。
“我穿了一次新衣服，你们就替她抱不平。她穿了好几件新衣服你们都没看见吗？你们瞎啊！我的自行车和手表，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不能骑吗？不能戴吗？她还戴着她爹留给她的项链呢，你们怎么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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