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和闷哼声，直到白茶缝合了伤口包扎完毕，白茶才发觉自己双手竟然有点颤抖。
本来白茶还想给琴酒系个蝴蝶结，然后趁机取笑一下琴酒，可是她尝试了几次竟然都没成功。
“你真是疯子，我本来也就只能伤到手臂而已，你跑来显什么眼。”似乎是为了掩盖自己难得的狼狈，白茶直接取来琴酒的风衣扔在了琴酒的身上。
等她重新坐上了驾驶座，琴酒已经穿上了衣服，白茶关上了手电筒，可是即便是夜晚，也能看见琴酒头上晶莹的汗珠。
“反正总要有人受伤，谁都一样吧。”琴酒淡淡的说，似乎根本没把伤口放在心上。
“哈？这哪里一样？”白茶转身就想反驳，话还没说完，琴酒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还是说，你因为可以用魔法，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不受伤。”
白茶：“……”
“我受伤也是一样，不过是恢复的慢了一点，为什么不一样。”琴酒靠在椅背上，平静的看着白茶：“你是觉得自己受伤无所谓，所以放任自己受伤是吗？只要不死就行。”
“对于别人来说，苦肉计是排在最后用的，可是对于你来说，苦肉计是最常用了，受伤就这么好用？”
“还是说，痛苦和麻药一样，让你上瘾？”
白茶：“……”
明明是白茶在生气，质问的却成了琴酒，白茶张了张嘴却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竟然一时词穷。
“我，我，受伤之后很快就能恢复。”白茶握住方向盘不敢再回头。
琴酒的目光很平静，可是越是这样的目光，白茶越是觉得琴酒要将她看穿，像是亮光照进高塔，剥开巍峨壮丽的表面显露出其中的虚无。
“疼痛会让你酣畅淋漓的话？这和服用麻药寻找快感什么区别？”琴酒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总是这样，悲观又孤独。”
“我没有！我只是很快就能恢复！”白茶攥紧方向盘，面对琴酒的质问，她竟然感到紧张：“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就像钱！花出去也没什么吧！我只是很快就能治愈，所以，所以才……”
琴酒：“不疼吗？”
白茶：“……”
疼，当然疼，但是越是疼那些记忆越是清晰，疼痛最能让人清醒。
白茶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好像总是在琴酒面前展露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急切也好、心虚也罢，她的不安，她的慌乱。
琴酒：“我不希望你受伤。”
“……什么？”
白茶手指颤抖了一下，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话，不像是琴酒能说出来的。
“我可以代替你受伤。”琴酒看向窗外，语气却平和了下来，像是晚风裹着清冷的月光在车内回荡。
“你看见我受伤，很着急，你生气了。”车内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琴酒才轻轻的说：“你怎么知道，别人就不会呢。”
心脏砰砰直跳，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畔，白茶看着后视镜，车内明明没有开暖气，可是白茶却觉得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她像是发烧了，心脏越跳越快，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琴酒。”白茶张了张嘴，突然就很想问出口。
琴酒，你愿不愿意，完成那位先生给我的任务。
我没有系统，你不是我的任务，但是我想让你的好感度属于我。
琴酒，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跨越星河，去往世界的彼端。
“嗯？”琴酒抬眸，白茶却已经移开目光。
“琴酒……”白茶深吸口气，可是最终却只是仅仅喊了琴酒的名字。
不行，不能冲动。
先不说不知道到底攻略进度和好感度是多少，酒厂是猛兽的聚集地，饿狼的感情不可靠。
她会带着诅咒跨越星海，但是她赌不了普通人是否能承受这份诅咒，白茶见过太多发疯的同事成为真正的怪物。
喜欢是真的，理智是真的，犹豫也是真的。
无心太容易了，在乎才需要勇气。
“什么？”琴酒看向白茶，等待着下文。
“没什么，走吧，今晚有点工作。”白茶发动了车子，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还是，不能信任我吗。
琴酒眼中闪过失望和压抑的疯狂。
为什么不能把话说完呢，你和我说我过，对喜欢的人就要勇敢的有什么说什么，为什么你却不遵守你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呢？
你总是出现又消失，我明明已经答应过你很多次了！
琴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明白的，原来爱的反义词不是不爱，也不是厌恶，是遗忘。
啊……想杀人！
琴酒闭上双眼，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戾气。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霉味让人作呕，沈言无意识的动了动手指，水滴的声音清晰的从地板传来。
如梦初醒，沈言倏地睁开了双眼大口喘息着，像极了溺水挣扎上岸的人。
脖子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沈言挣扎了一下，铁链顿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眼前一片昏暗，沈言大脑还有点混沌，只能通过感觉勉强判断出自己似乎四肢和脖子都被锁上了铁链，以一种被迫的方式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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