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宁注视着镜的眼睛，她忽然有点庆幸这一次她没有完全杀死镜。
即使发觉镜对自己的欺骗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但是见到镜为了她一遍遍循环轮回，她又怎能不动容呢？
见到镜无措的目光，棠宁垂眸，抱住了镜。
“欢迎回家。”棠宁说。
镜愣了一下，家？这个名词遥远到有点陌生。
他眼眸闪了闪，也回拥住棠宁。
他将脸埋进棠宁怀里，夙愿一朝得以实现，也不枉费他轮回中蹉跎了几十世。
他嘴角微微翘起，棠宁的怀抱果然与他想象中一样温暖柔软，他这个身体比当初棠宁给他制造的敏感许多，细微的触觉与温度差异他都能感知得格外明显。
镜正笑着，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随即笑容淡了下来。
他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追求刺激，把敏感度调到三倍，想着要是不想要可以随时调回去。
问题是现在研究中心的权限他没有了，他要是每天这样的话他会坏掉的。
镜流下一滴冷汗，干笑着说：“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棠宁却眼眸动了动，察觉了镜眼神中的不自然，她强忍着笑意，“吃了，先看一会电视。”
镜松了一口气，在棠宁坐在沙发上时，他也在旁边端坐着。
就像他们最早度过的那样平凡的一天，棠宁坐着就忽然像懒骨头一般，倒了下来抱着镜的腰，脑袋搁在镜的腿上。
“我会通过呼吁推进法律，令人工智能获得与人类相同的权力。”棠宁忽然说道。
这可能实现吗？镜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即又想起棠宁曾创造过许多不可能的事，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可能。
“人工智能的局限性在于他必须由人创造出来，哪怕是同种类的，赋予生命的一方也会试图当另一方的掌控者，更何况异族。”棠宁缓缓地说道。
“但是如果人工智能能制造出另一个人工智能，甚至对于人工智能创新改进呢？”
镜眸光一亮，但随即想到更深的问题，“可是如果人工智能会‘自我繁衍’，必定挤占人类生存空间，倒是会因为资源领土爆发战争。”
棠宁早想到这个问题，“人工智能不需要空气，水和食物，甚至对温度的适应也比人类强，他们只需要足够多的能源，他们对移居星球的可选择范围比人类多太多了。”
镜眼眸微动，他发觉棠宁不是人类阵营绝对拥护者，既然这样对人类以牙还牙让他们尝点苦头不好吗？
远处摩天轮的灯光骤然亮起，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狗血又上头的电视剧放完，正好卡在最高潮的地方。
棠宁一骨碌起身，惹得镜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她一个眼疾手快又将镜捞了回来。
镜望着棠宁离去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脑袋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既然棠宁对他态度缓和了，那他是不是有机会重新入侵网络，毕竟统治大业不可半途而废。
他左思右想，既然棠宁限制他本体接入网络，那他可不可以像黑客那样操作光脑入侵。
现在问题是如何将光脑弄到手，他思忖一番，只能以色诱之，又假借在家无聊的名义让棠宁把光脑给他。
棠宁洗完澡正擦着头发，就见镜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
“我洗完了，你要我帮你洗吗？”镜正想得出神，就见棠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他吓了一跳，一时手脚不知道放。
“我自己洗就好。”镜心虚地说。
棠宁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好。”
镜再出来时棠宁正捧着书在床上看，看得格外认真，镜瞅了一眼封面，依稀见着几个大字《机器人的产后护理》
镜瞳孔圆睁，怎么这几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他就不认识了呢？
他不敢置信又夺下棠宁的书，仔细一看，《机器人的售后护理》。
哦，那没事了，原来是他看错了。
他一抬头，就见棠宁疑惑地望向他，问道：“怎么了？”
镜脸骤然一红，尴尬地将书塞给棠宁，没说话。
他总不能对棠宁说他眼瘸将书名看成《机器人的产后护理》了吧。
他钻进被窝里手足无措地僵坐在那，明明披着A1221马甲时，坐棠宁大腿勾引她的事都做过。
但是一旦马甲没了，现在和棠宁待在一张床上令他有一点点无措，甚至一想到之前做的小伎俩，忽觉无地自容。
棠宁看书看了好一会，忽然打了个哈欠，摘下眼镜，将书放在床头柜上。
“你现在要睡觉吗？”棠宁问着，她把手放在台灯上。
“嗯。”镜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有点失落。
一时又想起调节敏感度的事，一时又不忘色诱棠宁的事，脸纠结地拧巴在一起，揣着一肚子心事躺下睡觉。
啪地一声，灯关了，依稀听见外面车流声和人声，镜侧躺着，灯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在镜的脸上。
镜望着落地玻璃，他与棠宁第一次就是在那里，他红了脸颊，以后他与棠宁还有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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