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念叨的话儿都念叨完了，刘丹凤看了看王厂长：“如果有人想租，我让他什么时候来？”
王厂长紧忙说道：“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我随时都可以在厂里等他！”
刘丹凤沉思了一下：“那我回去就帮你联系一下吧，争取让他下午就过来。”
王厂长喜形于色，对秘书说道：“快去去叫老李把车开过来，送送刘同志……”
“别麻烦了。”刘丹凤随手一指，“门口就是公交站，几站地就到家了。”
说完后，刘丹凤微笑挥手，向院外走去。
身后，王厂长暗想：原来记者同志也有说话不严谨的时候……
刚刚还说要回单位给我找电话，这么一会儿，怎么又回家了？
王厂长朝着刘丹凤几度举目观望的三车间又看了两眼，突然间醒悟！
一拍大腿，对秘书说道：“快！快让人把三车间把门的老刘头儿叫来！”
秘书刚一转身，王厂长又喊了一嗓子：“等等……顺便捎个昨天吃的那个薄皮西瓜回来。”
秘书回了回头：“用不用告诉老头儿一声？”
“暂时不用，我觉得我行！”
……
刘丹凤离开了三十六厂后，没有急着回家。
钱亦文着急，就让他急一会儿吧，不能让他太早去见王厂长，痕迹太明显。
帮归帮，得保护好自己。
就算是王厂长猜到事情的本质，也不能让他抓住实质的把柄。
二路汽车掠过家门口那个熟悉的站点后，她在另一个同样熟悉的站点下了车。
买了一大包卫生纸、一条烟、几个喝水的杯子和十条肥皂，走进了省政府对面的文华巷里。
过不多久，刘丹凤又从那处计委的公房里出来了，后边还跟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说道：“凤儿，知谦媳妇儿来电话了，说小孙子不知道吃啥吃坏了，上吐下泻的……”
刘丹凤回了回头：“妈，那你回去看看吧。
“家里有点事情，我处理一下，晚上我来。”
老太太目送刘丹凤走远，叹了口气：“这人跟人，可就是不一样……”
回到家里，刘丹凤递过了一张名片：“现在就去吧，去之前给王厂长打个电话。
“就说你登过租房广告，是报社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
“好嘞……”钱亦文起身就走，想了想又回头问了一句，“嫂子，你不去吗？”
刘丹凤一边走向冰箱一边说道：“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剩下的你们去办吧。
“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情，得出去一趟。”
一边说，一边瞄了王秉春两眼。
看着二人出门，刘丹凤又在身后又嘱咐了钱亦文一句：“说话谨慎点儿，别把我给卖了啊……”
“嫂子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
钱亦文走进三十六厂厂长办公室之前，王厂长刚把三车间看门儿的老刘打发走。
老刘头儿走后，王厂长开始汇总信息——
上午，两男一女看过三车间，女人的样貌体征和刘丹凤疑似；
中午，记者同志上门采访；
下午，就把租房的人给介绍来了！
哪有衔接得这么紧凑的巧合？
正想着，钱亦文笑容可掬出现在门口：“王厂长吧？”
“是我是我……快请进。”王厂长朝着钱亦文招了招手。
“王厂长，您好……”
“您好您好……”
王厂长满面堆笑，向着沙发一指：“请坐请坐！”
上下打量了两眼钱亦文后，王厂长开口问道：“同志，想租我们的三车间？”
钱亦文平稳落座，点了点头：“嗯……刚接到报社的电话，就过来了。”
王厂长小心探问：“同志，刘记者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刘记者？”钱亦文随口问了一句，“哪个刘记者？”
王厂长留意到，钱亦文说这些话时，眼皮都没撩一下。
这个家伙还挺老练，装得如此自然得体……
“啊……”王厂长接着试探，“就是那位戴着眼镜的女同志……”
“不认识啊……”钱亦文接过秘书递过的水杯，“谢谢！王厂长，咱们说说厂房吧。”
王厂长讪讪一笑：“你去看过了？还算满意吧？”
钱亦文说道：“王厂长，房子还算是能满足我的需求。
“只是这租金……好像是高了点。”
王厂长向前探了探身子：“同志啊，租金可都是找专业的评估单位给评估过的，并不见高啊！”
钱亦文接着说道：“王厂长，按理说一年三千五的租金也并不高。
“只是咱们这房子有几个大问题……”
王厂长说道：“你说说看。”
钱亦文谈开了条件：“第一，地理位置太偏了，坐电车得晃悠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第二，太破烂了，没一间房子的窗玻璃是囫囵的。
“要真是装修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三千五就三千五，我就不讲了。”
钱亦文说完后，拿起一块秘书递过的西瓜，吃了起来。
留点时间给厂长，让他好好琢磨琢磨吧。王厂长的西瓜，真甜……这是啥品种？ 妈呀！这时候的西瓜，咋这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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