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玉微怔，随即冷笑道：“反正臆想他人罪过是你们正一道门的强项，当年张太初欲强占我四嫂，你为何就没有出来主持公道？后来蓬莱岛算计暗害我四哥、宁无极和浮云子陷害李秋阳、正一道门远征天下，屠杀各大门派、后又鬼鬼祟祟联合南疆祸害天竺古国，这中间又死了多少人？千万不要再假惺惺的提什么无辜生灵，真是令人作呕。”
“幼稚，开万世之正道，必伴随着牺牲，千年以来，莫不如此。”青松子顿了一下，忽然回头道：“顾兄，你对此有何看法？”
他当然不会问那边的南宫曦月，顾清寒猛然回头，只见顾长歌倒负神凰剑，不知何时站在了船舱门口。
“爹。”
“顾掌门！”
\"刚才的对手稍微强一些，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多亏了神凰剑有灵性，帮助我找到了这里。”顾长歌面如冠玉，笑容温和，他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抵抗的魅力。
他将神凰剑插回顾清寒手中的剑鞘，然后越过众人的目光看向青松子，轻声说道：“青松子，你错了。生命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应该被他人轻视，牺牲生命只会滋养出强者的绝对权力，而不会开出什么大义的道路。”
“呵呵，这么多年来，顾兄一直都是那个可爱的理想主义者。” 青松子淡淡一笑，眼神深邃，不知在想着什么。
青松子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中剧毒，他优雅地笑道：“但是，当魔门天舟铺天盖地而来，大军压境的时候，总不能和他们谈论珍贵的生命吧？我派遣正一道门肃清各大门派，就是为了抗衡即将到来的正魔之战。”
独孤玉冷冷地讽刺道：“正一道门远征，如果不投降，就会鸡犬不留、灭门绝户，这就是你说的正道，你还能粉饰成拯救之举，不知道你是在夸夸其谈，还是在犯失心疯真的那么想。”
“当年如果不是五大圣地和九大门派拖后腿，掌门至尊早就扫荡了南疆魔门，哪会有今日之局面。”
青松子闭目叹息道：“我东渡而来，对于通圣秘籍并不感兴趣，我只想邀请蓬莱岛暂时放下过去的恩怨，顾兄也暂时放下个人荣辱，与正一道门共同来阻挡魔门的入侵。”
顾清寒等人脸色骤变。
青松子的这番话虽然内容浅显直白，但却牢牢占据了所谓的民族大义，让人很难反驳或拒绝。
独孤玉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后，最终没有开口。
她深信顾长歌有自己的判断。
“谬论。”顾长歌神情罕见地激动起来，但他的声调仍然保持和煦平稳：“以对抗魔门为理由进行屠杀绝不是正当之举，这种事情我永远无法理解，因此我们根本不属于同一类人。”
青松子感叹道：“正一道门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民，也是为了延续中州文明。顾兄，如果你是我，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未来那些惶惶不安、拼命求生的百姓又会如何评价你？”
“我不是你。”顾长歌坚定地说道：“我不会高喊大义之名，却让别人过上噩梦般的生活，让孤儿寡母伤心哭泣，而自己只留下两首歪诗和几滴眼泪。顾长歌一生问心无愧，忠于天地，不怕他人评说，也不需要他人评说。”
孙承明握紧拳头，内心热血沸腾，悟恒低声念诵佛号，他们为能与这样的剑客同处于一个阵营而感到自豪。
尽管只有一瞬间的时间，但独孤玉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暖的光芒，融化了之前的坚冰。
“既然如此……”青松子摊开手笑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我相信腥邪毒血也无法奈何青松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吧。”
顾长歌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辩论一句废话。
他们二人自少年时代起就齐名于南北，却鲜有交流。
这一次针锋相对的争论居然没有引发更大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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