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实验，无法保证。只是从《河图》《洛书》中窥到一二，还需大量尝试。”阿蛮拱手，垂目回禀，遮掩了眼底的恨意。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本王调配整个大虞的人力物力，优先满足你们尝试。”虞承烨眼睛放光，声音中都是急切。
阿蛮看向徐清风，又垂下眼帘:“长生术分魂魄和肉身，我与徐宗正各自参悟了一种。我熟悉巫蛊之术，窥见的是肉身长生之术，会受万般苦痛，大王不若先试试徐宗正的魂魄长生术。”
徐清风再次被阿蛮提及功劳，加之察觉这一分支的是她，自己算是被她领进参悟之门。由此种种，他对阿蛮更是多了几分感激，由此做依傍，自己这宗正的位置才真的名正言顺，无人再敢嚼舌一二。
“徐清风，你说说参悟了什么，要我如何配合？”虞承烨对一手提拔的徐清风最是放心的。
徐清风清了清嗓子，行跪礼:“回大王，魂魄长生需冥想为主，不断将自己的的魂魄捶打凝实，但此术需要我先寻到灵魂依托之处，才能进一步引导，并带着训练。”
“那就找啊！每个人的灵魂依托位置是否一致？寻找此处是否有危险？”虞承烨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没有过分急切。
“这……”徐清风有些迟疑，人体正穴365个，奇经八脉355个，魂魄却只有三魂七魄，是藏于一处，还是十处皆不得知:“未知，需要至少百人来试。”
“百人……”虞承烨一手抚额:“徐宗正，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活生生的人！是大虞的百姓！”
“我知道，若是可以，我更愿意以动物为测，可人与动物不同，人有三魂七魄，居720穴位中，怎么替代？”徐清风声音高亢了几分:“伤穴位尚能养，但魂魄，重者成为活死人，轻则痴傻。大王认为，我应如何？”
虞承烨皱眉思绪片刻，指尖在一排的奏章竹简上掠过，眉头缓缓展开:“既然不致死，倒也不是不可行。现在至明年秋后问斩者，都集聚洛京，人数应当过百。只是需要些时日。”
“可以先提几个洛京的死囚吗？一人试7-8个穴位，至多只是痴傻，保证不耽误行刑。”徐清风摩拳擦掌一心只想研究出个结果，正是在兴头上。
虞承烨并未应下，转头看向阿蛮:“不知道神女这边可有需要我准备的？”
阿蛮突然被问及，有些微怔愣:“大王要修成肉身长生吗？我参悟的是巫蛊术更高深的延续，可以先以山中动物试验，数日便可得结果。可行，再以痴傻的死囚试验出具体剂量。但以百毒炼体，痛比凌迟，很难有人能坚持下来。不能坚持，功亏一篑，终毒发而亡。”
“既是长生，哪分灵与肉？魂魄是我，肉身亦是我，这大虞国土内，皆属于我！”虞承烨是为王者，倾一国之力，野心、欲望与自信皆显狂妄，却也都有底气。
阿蛮右手拽得死紧，她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毙了这狗皇帝，便宜了他；也怕惊动了突然而来突然失踪的云游术师，自己无法寻见。
“怎么？你是觉得本王没有那样的大毅力？即便没有，你也必须参悟出本王能承受的范围。”虞承烨有些薄怒，一掌拍在桌上，整个桌案都晃动好几下。
他登王之路也蛰伏十数年，其中受过怎样的苦难不足为外人道，但他自认担得起大毅力三个字，突然被人质疑就像是回到当年被人指着鼻子侮辱的时候。
徐清风不敢插话，手心拽紧，狠狠地为阿蛮捏了把汗，整个后背都发凉，无意中被右手拇指的扳指膈到，下意识摘下，指尖一弹，射向阿蛮膝弯。
“臣不敢，只是大王为国劳心劳力，若因炼体懒于朝政，于公于私都是臣的罪过。被众臣弹劾事小，有辱大王英明，臣万死难安。”阿蛮被徐清风巧劲儿一撞，还未来得及反应，嘭地一声重重跪着地上。
御赐玉扳指滚落地面，裂成两半。
虞承烨扫了一眼，佯装未看到，借着阿蛮这一跪，顺坡下驴:“起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说过，神女免跪。肉身和灵魂两者皆是本王，所以劳烦神女多费神。”
“是。”阿蛮起身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原本还需要等徐清风发现单休魂体不行之后，再劝说虞承烨，却不想他的贪念省了自己不少的功夫和时间:“试验的动物，我已经备好，三日后便有答案。”
“好，很好！本王待你三日功成之时，昭告天下，以国师为贺，特准主持今年嵩山中天坛祭天事宜。”虞承烨踱步到阿蛮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却是纹丝不动，满意点头，移步徐清风面前:“你呢？”
“臣知前王后裔有随欧阳国师修习巫术，求大王恩准调两人参与参悟试验，尽快试完720个穴窍，找到魂魄依附所在。”徐清风想了想，见阿蛮任务很重，便没有提让她参与协助，都到了这一步，就是瞎子都能摸出个规律来。
“准奏！”虞承烨应声后，又示意李从宜取了一块金牌托至徐清面前:“王令，见此令，如本王亲临，凡大虞境内无所不从。你可护好了。”
说完又睨了一眼一旁桌椅侧，躺着的两半玉扳指，清咳一声，回了批阅奏章的桌案后坐下。
“臣领旨，告退。”徐清风将令牌放里衣内，紧贴着自己，才行礼告退。
“臣告退。”阿蛮恭敬一揖，心底却是一紧，自己在前王后裔中并未有人，现在也来不及寻找合作，要是阿银在就好了，至少能知道他们所有，才有合作的可能。看来，还是得去听风楼一趟。
“都退下吧！”虞承烨挥手屏退两人。
“恭祝大王与天齐寿，大虞王朝万载繁盛。”徐清风朗声贺道，眉眼间都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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