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邓组长办公室汇报出来，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刘非凡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下了楼，准备去街上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中原省是个大省，全省人口七千多万。比国外很多小国家的人口还要多。
省会坐落在环江市，是一座拥有近五百万人口的城市。
环江市近二十年来，发展得非常迅速。去年，已经跻身全国新一线城市行列。
环江市之所以得名，在于一座城市之中，有四条河流贯穿或者环绕而过。因此，环江市还有一个别称，叫四水城。
三十年来，四水城比原来的规模大了整整两倍。扩城的规模在国内排在前十。比起香河市的扩城，环江市的扩城手笔大得多。
省委接待宾馆就在省委大院旁边不远，步行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在接待宾馆的旁边，有一条四水城最着名的小吃街。
小吃街历史相当悠久。可追溯到百年前。曾有人提议将小吃街从省委旁边搬离，被成书记阻止了。成书记说了一句很令人动容的话，“小吃街就是人间烟火。我们就应该活在人间烟火里。”
因为成书记的这句话，小吃街被保留了下来。
在四水城，没有人不知道小吃街的。即便在全国，小吃街也非常闻名。但凡来四水城的人，都会去小吃街转转。
小吃街是通宵营业的。因此，刘非凡不担心找不到吃的。
果然，一走近街口，触眼之处，处处是俗世的人间烟火气象。
刘非凡找了一家看起来非常洁净的面馆走了进去。
面馆的名字是刘非凡非常熟悉的，叫杨裕兴面馆。这是一家发源于香河的面馆，如今已经到了四水城来攻城略地。
面馆里面散座着几个客人，与外面街面的喧嚣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刘非凡要了一份墨鱼猪肚面。这是他最爱吃的一种面食。
服务员送面过来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老板，你还需要点什么吗？”
刘非凡一听她说话便乐了，抬起头问她道：“你是香河人？”
服务员笑笑道：“是啊。老板你也是香河人？”
“对啊。我们老乡。”刘非凡笑了笑道：“你们面馆的生意好像......”
他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意思都懂。别的门店生意都显得火爆，只有他们的店没几个人，显得很冷清。
“我们过去可不这样。”服务员解释道：“半年前，来我们店吃面的，必须要排队呢。”
刘非凡好奇地问道：“现在怎么这样了？”
服务员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便低声说道：“主要是我们老板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赚大钱去了。”
“赚什么大钱？”
服务员小声说道：“我们老板与省里的李副省长是朋友。他现在投资搞房地产了。”
刘非凡哦了一声道：“搞房地产确实赚钱。你们老板很有实力啊。”
服务员得意道：“我们上面有人，拿地不成问题。贷款也不成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只要手里有地，钱就滚滚来了。”
刘非凡正想问她说的李副省长是不是李启明副省长时，服务员却被催着去给客人送面去了。
服务员一走，刘非凡便专心致志地开始吃面。
一碗面很快连汤都吃光了。饿意消失了，浑身顿时充满了满足感。
刘非凡起身准备出门回去，刚走到门边，服务员急匆匆跟了过来，喊了一声他道：“老乡，等一下。”
刘非凡便站住脚，等她过来后问她道：“你有事？”
服务员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老板你是开公司的吗？”
刘非凡狐疑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服务员脸一红道：“我在想，如果老板你是开公司的，我想问问你哪里还要不要人。”
“你吗？”
她赶紧点头，小声道：“我们这里马上就要关门了。我就快要失业了。我看老板你人很好，又是老乡，如果有什么工作可以做，我想去呀。”
刘非凡好奇地问道：“这里好好的，怎么会关门啊？”
服务员道：“我们老板欠了一屁股债。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快支持不下去了。我们都跟了他七八年了，最少的都有三年了。店子突然要倒闭，我们心里舍不得，难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刘非凡道：“你不是说，你们老板在搞房地产吗？那可是日进斗金的事业。”
服务员紧张地又四处看看，叹口气道：“他被我们香河的另一个老板挖坑埋了。”
刘非凡笑了笑道：“做生意这件事，难说啊。不怪谁埋谁，谁奸诈，谁就赢。你们老板被谁埋了呀？”
“一个姓高的老板，听说很有钱。”服务员还想继续说，又被催着去送面了。
刘非凡没有等她了，转身出了店子。
一碗面，让他吃出来了五味杂陈的味道。
在他的记忆深处，杨裕兴面馆是一个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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