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
心中默默竖了一个大拇指。
要说勇……还得是刘教授啊。
实话一般都不太好听。
毕竟外界谁能相信，身处金字塔顶端，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已经到了颐养天年、含饴弄孙阶段的付老夫人……
竟然宁愿长睡不醒，也不想再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这得是多大的心理创伤啊？
付老夫人就像是一朵本以为开得健康又富贵的牡丹花，刨开泥土一看，根部早已经腐烂坏死……
虽然花朵依然还保留着曾经娇艳的模样，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院长很好奇。
特别好奇。
但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像这种豪门秘辛，特别是付家秘辛，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还想在救死扶伤的道路上，多走一段距离呢。
付邵中听见这个答案，直接愣了半晌，“……”
这跟他印象中好强了一辈子的母亲，相差太远。
坐在三人身后，一直安静当鹌鹑的江如意和陆北城，默默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
“……”
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随即，陆北城轻咳了一声，接过话头，“那啥……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这种情况吗？”
“比如说……用药物刺激之类的……”
院长沉声道：“有倒是有。”
“但药亦是毒，像付老夫人这种情况，我的建议还是，能不增加用药，就尽量不要加……”
“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新增加的药物，会不会跟她脑中本来就存在的蛊虫毒素，又起什么新的化学反应……”
刘秀君也点点头，“院长说的很有道理，我的意思也是，不要随便用药。”
“至少在催梦蛊产生的毒素的详细病理分析报告出来之前，我们不能这么做……”
“否则，就是在冒险……”
她说着，轻拍付邵中的胳膊，默默给他一点安慰。
“你也别太担心。”
“人脑本就是一部特别复杂精密的仪器，我们也不知道突然之间，什么东西就能刺激到它，激发它加快恢复速度……”
“回头，我会鼓励家里人多到医院来陪陪妈……多跟她说说话……说一些开心的、快乐的往事……”
“再让护士多在她耳边播放一些她平时喜欢听的音乐、戏剧，或者影视剧……”
“说不定能触发妈对美好生活的回忆，唤醒她的求生欲，让她早日醒过来。”
刘秀君这话，可不是没有缘由的胡说。
过往很多植物人患者清醒的案例证明，来自外界的声音和情感刺激，可以极大的促进脑部活跃度提升，加快患者清醒。
刘秀君是脑外科权威，付邵中自然信她。
于是，他干脆排了一个轮班表，直接命令付家众人轮流到医院陪母亲。
务必做到母亲身边，随时都有人守着她，陪她说说话……
名单里本来没有付国兴。
但付国兴隔个两三天，也会自己到医院来。
只是，他与付家其他人不同。
他每次来，就静静在章玉英病房里坐一会，从来不会主动说一句话。
更别说在章玉英耳边，说点夫妻之间才知道的亲密话题了。
他每次也不多待，坐个十分钟左右，就长叹一口气，然后神色落寞地离开。
陆北城和江如意观察了好几次，都说不清楚他到底对章玉英是个什么心态？
要说无情吧……
也不全是……
他眼里有悲伤，有难过，有不忍……
最近这段时间，在他脸上，甚至很难能看到一个笑容。
要说有情吧……
他的行为，又十分让人费解……
陆北城的总结，比较犀利，也比较难听。
“就是养一条狗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总能养出几分感情来。”
“何况，你亲奶奶别的不说，到底给你爷爷生了五个孩子……”
江如意咧咧嘴角，“你这个形容……好形象，但也好有道理！”
简直无从辩驳。
……
原本陆北城打算，陪江如意和三个儿子认祖归宗后，在京城再待一段时间，巩固一下各方人脉，就要带着他们回S市的。
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
京城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忙不过来。
完全忙不过来。
关于蛊虫一事，付邵中又不可能告诉付家其他人，老婆刘秀君高龄产妇，更不敢让她操劳。
只能把陆北城这个知情的能干女婿，留下来帮忙。
这一天。
晚饭前。
陆北城刚回到付家，就直接把在院子里跟三只小泥猴儿哼哧哼哧刨地挖坑的江如意拉回房。
江如意：“……！”
回头看看捂着嘴偷笑的三小只，忍不住小小声控诉：“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等晚上我们再……”
陆北城听了，脚下一顿，回头意味深长地上下扫了她一眼。
把江如意看得头皮一麻，嘴硬道：“我告诉你啊，天还没黑呢，你现在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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