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乔没急着去见褚英岚。
第二天周翊柏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褚英岚要求见你，为什么不去？”
云慕乔看见消息，不由嗤笑。
“她是我的谁？
“她要求见我，我就必须要去见她？
“我是她爸还是她妈？当我没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吗？
“周警官太闲可以去扫大街，省得吃多了撑着，没事爱找事，还爱管闲事。”
在这之后，周翊柏再没有给云慕乔发消息提过这件事。
都是叫陈煜明和贺芳婷跟云慕乔说。
被烦了好几天，云慕乔才勉强松口，答应去见褚英岚。
去见褚英岚，一直都在云慕乔的计划好之中。
辛苦筹划了这许多，终于尘埃落定，她当然要亲自去给褚英岚最后一击。
没有在周翊柏提出来的第一时间赶过去，只是想给他一个提醒。
她云慕乔并不是谁想见，都能随便见的。
之前去警局那几次，都是她给警察面子。
否则凭他们那点什么都算不上的证据，连她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距离云慕乔和褚英岚上次相见，还不到半个月。
云慕乔依旧光鲜亮丽。
褚英岚却已经沧桑如老妪。
她脸上的伤结了暗红的痂，说话时会跟着脸部肌肉扭曲抖动。
和那双浑浊无光的眸子相交映，愈发显得可怕渗人。
云慕乔看着她。
觉得可惜。
又觉得报应不爽。
她原本是想拉褚英岚一把的。
她希望褚英岚远离这个泥潭，去追寻属于自己的人生。
谁能料到，褚英岚会自己跳进来，再不能脱身。
褚英岚声音干哑，却又笑得疯癫。
“云慕乔，你终于来见我了。”
云慕乔照例坐在褚英岚的对面，神情淡漠。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晚点还有个会，没时间跟你磨蹭。”
“你还有心思开会？”褚英岚显然不信。
“云慕乔，你机关算尽，依旧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没有伤到郁暖暖，也没有伤到江医生。
“现在无人为迟宁的车祸负责，她要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你是迟家最大的罪人，你竟然还有心思开会？哈哈哈……少骗人了！”
云慕乔静静的等她把话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褚英岚，你追在江叙珩屁股后面跑了十年。
“家人、朋友都在不知不觉间离你而去。
“你瞧瞧你自己，在看守所住了小半个月，连个来看你，给你传递消息的人都没有，何其可怜，何其可悲？”
褚英岚往后挪了挪，扒拉着头发把自己的脸遮住。
“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你来管！”
云慕乔眼神轻蔑。
“我也没说要管。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只知道江叙珩借由精神病躲过了法律的制裁，不知道他在车祸的第二天就废了双手，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你说什么？！”褚英岚激动起来。
“你胡说！
“江叙珩是最好的大夫，他的手可以挽救无数人的生命，他的手绝不可能有事！”
转而又想到什么，她眼神如恶鬼办盯着云慕乔。
“是你？是你对不对！
“云慕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毁了他！”
和褚英岚的歇斯底里不同，云慕乔笑意温柔。
“褚医生，这话可别乱说。
“江医生的手，跟我毫无关系。
“是他自己精神病发作，做出了这种自我伤害的事，导致了这种不可挽回的后果。
“就如同……那场车祸一样。”
褚英岚脸上挂着泪。
云慕乔觉得她如恶鬼，云慕乔在她眼中亦是如此。
她指着云慕乔，声音干哑的嘶吼：“魔鬼，你就是魔鬼！”
骂着骂着，她有痛哭着用头磕撞着桌子，向云慕乔哀求。
“云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求你放过他吧。
“他废了双手，还被确诊为精神分裂，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了，你就大发慈悲，放他一马好吗？”
她已然意识到，精神病不是江叙珩为自己寻找的退路，而是云慕乔为江叙珩安排的死路。
云慕乔不想把手伸进监狱，于是逼得江叙珩装精神病。
江叙珩一旦进了精神病院。
如何治疗，何时康复，还不是凭云慕乔一句话？
云慕乔对褚英岚的哭泣和哀求无动于衷。
她放他们一马，那谁来放过她，谁来放过她心里在意的人？
江叙珩既然愿意为郁暖暖装精神病。
就要做好装一辈子的准备。
他这一生，都甭想再摆脱“精神病”三个字。
……
离开看守所时，天气阴沉得可怕。
十一月的风，吹着很是寒凉。
甄顺催促她赶紧上车。
“云小姐，赶紧上车吧，待会儿估计就要下暴雨了。”
云慕乔扯了扯衣领，呼出一口寒气。
说：“是啊，要下暴雨了。
“让吴理那边做好准备吧！”
江叙珩装疯担下所有责任，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却不代表，郁暖暖能安然无恙的从这件事情里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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