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伙子年纪不大，你是才毕业参加工作了，还是在读书啊？”
大姐这话，听着就让人欢喜。
“已经工作有几年了。”
“那你看着挺年轻的，我听说医生这刚毕业就得二十五六，如果再读博，那就更难了，小伙子一看就是长得好，学习成绩也好的。”
郁衍猝不及防，大姐太热情，小龙虾还没来，两人已经聊上了。
“我们这大排档开了几十年了，以前是我爸在做，后来我找了个男人入赘，这摊子就给了我们。”
“我们家手艺没得说，别说是你们这些医生，就连附近富人区的那些太太小姐，还有少爷老总什么的，都爱来我家吃小龙虾。”
“我这店铺，总能看到开豪车的来打包。”
“那些开豪车的，虽然看不上我这店里的环境，那也是没办法，咱扩张不了店面了，但他们爱打包带走。”
“晚上经常有开小跑的，一买就是十斤。”
郁衍扬眉，不置可否。
真有那么好吃，还是大姐会吹，等下尝尝就知道了。
大姐却以为他不信：“我给你看我这里存的电话，都是富人区的，有的会直接打到店里订餐，我都把号码存着了。”
不止存了，大姐还在电话里备注了那些人的喜好，可以说很用心了。
郁衍甚至在上面看到了冯楚月的电话。
上面存的是冯小姐。
“这个冯小姐，经常在你们这里点餐吗？”
大姐点头：“对，她以前很喜欢来，年纪小，但是很有钱，她的朋友们也都有钱，很照顾我生意的。”
“我也是她介绍来的。”郁衍和大姐说。
大姐胖手往桌子上一拍：“小伙子，我再送你一盘炒田螺，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田螺？
郁衍想象了一下寄生虫，感觉比小龙虾还要不卫生。
可就在他迟疑的时候，大姐已经去里面叫上菜了。
郁衍：“……”真的盛情难却。
他还给冯楚月打了个电话。
“到家了吗？”
冯楚月踢掉了脚上的小凉鞋，换上舒适的拖鞋之后，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摔，躺下去。
“嗯，刚到家。”
家里的冷气太足了，让她舒坦到叹气。
“这里的老板说，你是常客，还记下了你的电话，甚至因为我说了一句是你推荐，就要送我一盘炒田螺。”
冯楚月对此并不意外：“那你就尝尝呗，炒田螺挺好吃的，你相信我。”
郁衍：“寄生虫多，吃了不好。”
“你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我还是中医，我都没说有问题。”冯楚月多少知道点医生们的臭毛病，洁癖，龟毛……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这些毛病，在美食面前，很多人都能克服的。
“行吧，我暂且信你一次。”
冯楚月果断挂了他的电话。
因为看到周妈给自己端了甜品上来。
“吃完再睡，对皮肤好的。”
“谢谢周妈。”冯楚月端着吃了两口，味道不会太甜，可能就三分糖，对她来说刚好合适。
周妈见小姑娘吃得开心，点了点头：“吃完赶紧睡吧，你这两天不着家，菀菀可担心了。”
冯楚月比了个“OK”的手势，一边吃，一边和周妈聊起她妈。
“阿瑛这两天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怎么叫疼了。”
“以前她天天喊疼，我听得都难受。”
“也不怪卫兰给她吃止疼药，如果换了是我，我都看不下去，肯定就给她吃了。”
冯楚月没吭声。
周妈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阿月，我不是替卫兰说话，我是真的心疼你妈妈。”
“我没有察觉到卫兰要害她，也是因为她偶尔给你妈妈多吃一颗止疼药，是因为看你妈妈真的疼。”
“阿瑛年轻时候多娇气啊，手指头烫着了，都和老爷撒娇。”
“她很怕疼……”可生下你们的时候，再疼，都没喊过一声后悔。
特别是在生阿霄的时候，那是第一个孩子，顺产不太好生，疼得眼泪直流，还笑着和冯茂林说不疼。
冯茂林那个畜生，怎么狠心那么对阿瑛啊！
冯楚月见周妈都哭了，递了一张纸巾过去：“您别说了，我都知道。”
“那些让她疼的人，以后她可以自己报复回去。”
周妈没动冯楚月的意思。
自己怎么报复？
阿瑛都这样了，以后就算恢复，那也弄不赢冯茂林那个混蛋吧！
“周妈，我妈这么怕疼，当年为什么接二连三地给冯茂林生孩子呢？”
这也是冯楚月无法理解的一点。
楚家并不封建，楚廉自己只一个闺女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儿子。
小舅舅楚青玦的出生，其实是个意外。
楚廉还因为那次意外，失去了恩爱的妻子。
他其实是很痛苦的。
如果可以，恐怕楚廉都不会让女儿承受生育之苦。
可到了冯茂林这里，楚青瑛竟然一连生了三个。
虽然中间时间有间隔，可楚青瑛以前那么娇气啊，这不合理。
“因为她爱孩子。”周妈叹了口气，“当年也爱冯茂林。”
冯楚月迟疑：“生我的时候，还爱吗？”
或者，就不恨吗？
冯茂林出轨了，楚青瑛难道连半点动静都没察觉？
每个女人在这方面都有当福尔摩斯的潜质。
冯楚月不信，楚青瑛就没有。
“生你的时候，爱你。”
“爱冯茂林，但也恨他吧。”
“阿瑛本来觉得一儿一女就挺好，没想再生了。”
冯茂林从来不在这方面逼迫她，即便是乡下那个老太太隔三差五打电话来催生，也都会被冯茂林搪塞过去。
可阿瑛被她催得很烦。
她自己的肚子，难道自己还不能管了吗？
他们那段时间很少亲密，甚至开始闹矛盾。
后来阴差阳错，有了冯楚月。
阿瑛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老爷子倒是说过，如果想打掉，他来安排，最好的医生给阿瑛做手术。
就连冯茂林，也表示，如果这个孩子她不想要，就可以不要。
多么善解人意的丈夫？
有这么一个丈夫，楚青瑛觉得自己打掉孩子的想法好像很任性。
而且，因为这个孩子，冯茂林头三个月，几乎每天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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