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这是楚青瑛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竟然没有被痛苦折磨醒来。
若是以往，即便有在睡前服用in-2，她也很难一夜睡到天亮。
半夜痛醒之后，甚至难以入睡。
“夫人醒了？”
周妈今天没有陪床，她在外面客厅睡的。
这会儿已经进来了，可楚青瑛反而比以往要醒得更晚一些，甚至她做好的粥都有些凉了。
应该是昨晚和小月亮聊天睡得太晚了吧？
“嗯，我今天是不是起晚了，你之前怎么没叫我？”
楚青瑛嗔怪地看了周妈一眼，然后又扫了一眼病房。
旁边那张床上，竟然没有女儿的身影。
那孩子人呢？
“您是在找小月亮吗？”
“对，那孩子是在医院不习惯，回家睡去了吗？”
楚青瑛提起女儿，语气总是温柔许多。
“小月亮一大早就起了，说是去外面锻炼身体，然后顺便吃早餐。”
“哦？她竟然没睡懒觉。”
“是啊，我也很意外呢，不过这是好事啊，以前小月亮吃早饭要三催四请，现在可不用了。”
“我还记得小月亮读小学的时候，需得我把粥和点心端到她床边，她起床洗漱之后，还要趴在床上等我喂饭。”
“喂给她一口，她就已经闭上眼睛打瞌睡了，等她张嘴吃下一口，要哄半天。”
周妈说起往事，楚青瑛也听得高兴。
“是啊，那时候多调皮的小丫头，现在也懂事了。昨晚还说要给我按摩呢，我不让，她就生气。”
“后来发现那丫头技术真不错，除了你之外，属她最好。给我按得，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周妈只当楚青瑛是被宝贝女儿伺候了，心里高兴，所以才睡得快。
她也跟着夸道：“小月亮是孝顺，现在又懂事了，您也省心不少。”
周妈一边说，一边给楚青瑛喂饭。
等她喂完，卫兰也过来了。
卫兰来了，就要给楚青瑛输液。
本来这事，医院的护士来的，可有了卫兰这个专业人士之后，偶尔也她主动来。
护士把药剂送过来，调制好，卫兰帮着扎针。
至于换药，也基本是卫兰的活儿。
“怎么不见冯二小姐？”卫兰吃完早饭，走进病房。
“小月亮出去了，你今天怎么来晚了一些？”
周妈像是随意闲聊。
卫兰动作一顿，很快解释：“是很久没离开医院，放假了反而不习惯，今天才起晚了。”
周妈也没计较：“先帮夫人挂水吧。”
“先不急。”楚青瑛阻止了卫兰的动作。
“夫人是想先去洗手间吗？”卫兰了然，想要和周妈一起把人抬到轮椅上。
楚青瑛摇头：“不，小月亮想接我出院回家住些时日，我们去见一见主治医生。”
卫兰几乎马上反对：“怎么就要回家去住呢？在医院不是更方便吗？”
“如果回家之后，出现什么意外，可能送到医院就……太耽搁时间了。”
“夫人，这您可不能听二小姐的，她毕竟不是医生，这不是胡来吗？”
楚青瑛不喜别人说她女儿不好，所以一时沉默。
卫兰反应过来，赶紧道：“我不是指责二小姐的意思，她也是一片孝心。但在就医方面，我们肯定要听更专业的人的意见，对不对？”
“我知道。”楚青瑛见卫兰还想说话，直接打断她，“不过，我这个身体根本没有治好的可能了，最后一段日子，住在家里和住在医院又有什么区别呢？”
“比起这冷冰冰的医院，我更喜欢住在家里。”
卫兰：“……家里虽然好，但就医不方便，如果要检查身体，还要来医院，不是更麻烦吗？”
楚青瑛淡淡看她一眼：“家里有设备，可以做检查，除了你之外，我可以再配备一名专业医师。”
卫兰是无法想象有钱人的师姐，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知道自己越劝，楚青瑛就越会反感，索性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冯楚月这边，在锻炼身体的时候，还遇到了在草坪上打太极的老头。
老头看见冯楚月不是穿的医院的病服，又在锻炼，就很好奇。
“小姑娘，你不是来住院的吧？”
冯楚月没想到老人会和自己搭讪，只笑道：“我给我妈陪床，她在医院。”
“哦，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愿意整天待在医院陪床的可不多。”
“就像我家的儿女，个个忙得要死，给我请了个护工，就这样，有时候一个月都来不了一回。”
可能是觉得冯楚月合眼缘，老人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医生说，我这是癌，食道癌，活不了多长时间。”
“我一寻思，治不好就别浪费钱了。”
“可我家那几个孩子呢，倒是有点钱，坚持要让我治，这不，在医院住了半年，病也没见治好，钱倒是花了不少。”
“幸好我还有医保，不然光靠儿女花钱，估计他们也糟心死了。”
冯楚月见老爷子面色没有太大的异常，宽慰他：“食道癌这种病，其实也不一定百分之百治不好，还是有一定几率的。”
“即便不能根治，也能多活好些年。”
“我看您的心态很好，说不准还能活到四世同堂呢。”
“那我可不敢想。”老头儿听得乐呵，“其实我不太相信西医，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更信中医。”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年代，中医真是遭了难了。”
“就算有厉害的，也都被迫害了，还能传承下来的，真不多。这才让西医有了可乘之机。”
噗……
冯楚月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老爷子，还有偏见呢。
“爷爷，您没听过伟人那话吗？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您在医院治了半年，看起来还这般健康，那肯定证明西医也是有效果的。”
老爷子自是不信：“我看我就是花钱保命，什么效果，那是我心态好。”
“可惜，当年我没学医，我如果学医，那肯定能把中医发扬光大！”
冯楚月：“……”那您还挺自信！
[系统101：滴！发现逆天改命新人物,陈光平，农科院专家……]
系统的声音一响，冯楚月就下意识想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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