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通济渠上。
为首的五牙战舰“洛阳”号,缓缓调整风帆和桨橹,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如同水上堡垒般的“鸿渊号”靠拢。
当两船接近到一定距离时,“洛阳”舰上的士卒们忍不住仰头望去,随后齐齐吞咽了一下口水。
紧接着,洛阳舰上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喧哗。
“天啊!这艘王舰的甲板,竟然比咱们的五牙舰,还要高出两丈有余!”
“……这简直是神迹啊!”
一名年轻的水兵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么高,跳板都搭不上去,这要如何登船?!”
另一名老兵挠着头,看着那近乎垂直、光洁如镜的巨型船舷,感到束手无策。
“朝廷……何时打造出了这样的巨型战舰?!”
“这得耗费多少钱粮啊?!”
“天啊!你们快看!它的舰首竟然雕刻着龙首!”
“狰狞威武,这……这该不会是圣人的御驾吧?!”
有人眼尖,看到了那在晨曦微光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威严气息的龙首雕像,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恰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当今圣人,该不会是想效仿前朝……”
“啪——”
“闭嘴!你这瓜娃子,不想活了啊?!”
此话一出,船舷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洛阳水师副将——公孙武达瞪了方才那口无遮拦的士卒一眼,随后推开人群,快步行至船舷边缘。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躬身下拜,高声喊道:
“末将公孙武达,求见大总管。”
他的话音方落,
鸿渊号船舷的边缘,出现了两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狭长弯刀的身影。
他们并未像寻常侍卫那样探头张望,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低垂,俯瞰着下方“洛阳”号甲板上的众人。
这两名飞鱼卫的出现,让“洛阳”号上的众人顿时噤声。
士卒们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低垂下脑袋。
其中一名飞鱼卫目光扫过躬身而立的公孙武达,声音平淡无波,却清晰地传了下来:
“公孙将军稍候。”
没有多余的询问,也没有任何客套,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也知道他的来意。
片刻之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粗实的麻绳绳梯,从鸿渊号的船舷上方被抛了下来。
这绳梯由多股粗麻绳紧密编结而成,梯级是坚硬的木棍。
顶端牢牢固定在鸿渊号坚实的船舷某处,末端沉重地落在“洛阳”号的甲板上。
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飞鱼卫指着垂落的绳梯,对公孙武达道:
“公孙将军,请。”
公孙武达看着那在空中微微晃动的绳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明白,这既是登船的途径,或许也是对他决心和武勇的一种无声考验。
他不再犹豫,对身后亲兵喝道:
“尔等在此等候!”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牢牢抓住粗糙的麻绳,脚下踩稳木棍梯级,开始奋力向上攀爬。
他身披甲胄,攀爬起来比寻常人更为费力,但动作依旧矫健,显示出其不俗的武艺根基。
河风吹拂着绳梯,使其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惊险。
下方“洛阳”号上的将士们,都为自家副将捏了一把汗,同时也对他的勇武,心生敬佩。
片刻之后,
公孙武达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船舷,向上用力一跃,跳上了鸿渊号的甲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阔得超乎想象的甲板空间,以及那高耸入云、挂着前所未见巨帆的桅杆。
甲板之上,并非如传统战舰般堆满杂物兵器,反而显得异常整洁。
让他颇感意外和震惊的是,船舷两侧竟有十多处透明孔洞。
他凝神细看,发现孔洞之上,竟然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琉璃,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
数十名身着统一深色劲装(飞鱼服)、眼神锐利、腰配绣春刀,气息沉稳的汉子,肃立各处,秩序井然。
他们与大唐水师的军容,截然不同,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公孙武达环顾四周,仔细查看甲板上的每一处细节,眼神愈发炽热。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竟已开始畅想:鸿渊号乘风破浪,碾碎一切来犯之敌的场景了。
[这艘舰船,还真是巧夺天工啊!]
[也不知当今圣人为此耗费了钱财?此时怕是心都在滴血吧?!]
恰在此时,之前喊话的飞鱼卫,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平淡道:
“公孙将军,陛下在等你,请吧!”
公孙武达这才回神,顺着飞鱼卫所指的方向望去,
便见舰首那尊威严龙首的下方,一人负手而立,一身金色甲胄,几缕白发随河风微扬。
不是太上皇李渊,又是谁?!
他并未看向公孙武达,只是眺望着远方黄河口的方向。
但那久居上位所形成的无形威压,却让刚刚登船的公孙武达,感到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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