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清也就这么一问，他没指望老道士能同意。
“对了，我想还俗，和一个女孩成亲。”
“什么？”
青松子顿时变了脸色，不过并非生气，而是……八卦。
“哪家的姑娘，她家里人怎么说？”
周言清脑门冒出黑线，皱眉说道，“就是你给的我定下的婚约，我和她挺处得来，便打算成亲了。”
“哦。”
青松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冲他挤弄眉眼，“我就说嘛，那姑娘不错，很适合你。”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冷青萍，是寒风堡的二小姐。”
周言清似有些疑惑，“您对那位辛师叔好像不太关心啊？”
“都快二十年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你说我该有什么反应？”
看老道士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周言清摇了摇头，他怕是有些想多了，以老道士的性子，就别指望他当个深情老男人。
爱情嘛，也就那么回事。
“对了，我还俗的事情？”
青松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给你传戒的时候没有公证，名册也就随便写写，没有记录在道家真箓之中，早不知丢哪里去了，你要还俗直接向外界宣扬一下就好了。”
“对了，你好像搞了个度牒，什么时候给它注销就行了。”
周言清一脑门黑线，“所以说我就不是正统的道家弟子？”
“早跟你说了，我们修道修的是一个随心所欲，经典看的是道理，而不是行事准则，对你有用的便是道，至于外界那些规矩，也就是在当世混口饭吃而已。”
“你行走江湖这些年，难道想告诉我自己没犯戒，骗谁呢？”
周言清沉思一阵，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他出道以来，杀过人，犯过嗔痴，谎话不少，巧取豪夺，更别提色戒。
犯什么不是犯？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不成？
说到底，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佛，到高深处，都只是自我熏陶，为自己的行为找点理论依据而已，或者约束自己的力量。
以他如今的实力和地位，很多规矩已经约束不了他，区别在于自己是否愿意遵守而已。
想到这里，周言清郑重向青松子做了个道揖，“是，弟子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
老道士撇撇嘴，“一叶障目，忽得一角，便以为窥得全貌，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周言清刚皱起来的眉头又舒展下去，“弟子定会持道而行，不忘本心。”
“行了。”
青松子再次给他倒了杯茶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你是个慧悟之人，我没打算对你指手划脚什么，只是想让你少走点弯路。”
“我将你从小养大，最清楚你的脾性，习武资质未必多好，但天生慧悟，愿意花时间钻研武学和道理，有我的帮扶，见得多了，问题便少了。”
“大一点之后，我看见你就怕，因为肚子里没货了，被问东问西，还得四处寻找答案，索性跑了安静。”
“现在好了，你走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教的，倒是可以安静一点。”
周言清若有所悟，感情是自己将人赶跑的，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自己是有些烦人了。
若是唐蜜和杨孤鸿两人整日问东问西，他不保证自己不会动手。
青松子将杯子伸过来，周言清下意识与他碰了一下，而后放到嘴边。
“酒？”
周言清眉头一皱，就见青松子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怎么，想还俗，连酒都不愿喝？”
青松子戏谑地看着他。
周言清轻抿了一小口，有些辛辣和苦味，不太适应，便将杯子放下，“不好喝，往后应该很少会碰这东西。”
“哈哈哈。”
青松子仰头大笑，“好，真好，不喜欢的东西丢了就是了，以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人敢灌酒不成？”
周言清轻笑一声，直视青松子，“你怎么打算的？”
青松子道，“谁知道呢，暂时在这边待一阵吧，那位古汉阳师侄机缘颇厚，性子敦厚，稍加调教，便能成为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也算是为青城派留下点种子。”
“的确如此，黄湘炼制出来的丹药真是天下奇珍，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天下能有如此奇物，少林大还丹在其面前也是黯然失色。”
周言清点点头道，“往后剿灭血月神教的残存势力，他能帮上不少忙，也算给青城派刷点名望。”
说道这里，他又想起京城救过的那名刺客，不由问道，“我在京城见过一个会使夺命三掌的姑娘，是不是你在外面收徒了？”
“夺命三招？”
“就是我创出来的三招剑法。”
“哦。”
青松子恍然大悟，“大概五年前，在江南混迹的时候，身上没钱了，正好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和家人走散了。”
“好家伙，她身上带的压岁钱当真不少，我就用三招剑法跟她换了十两银子，后来我听说她回家被揍了一顿，倒不清楚她练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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