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偏偏听着一声儿轻笑,明姿回头看了一眼,原是陈夫人轻笑了一声儿,拿着帕子压着嘴唇角,收敛下神色。
崔贵妃脸色发白,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又涨又疼。
明姿微微低下头,拿起玉瓷茶盖儿,轻轻吹了一口,心中思绪万千。
有少数人知道,这位宠冠后宫的崔贵妃,一个不高的出身,方才皇后说的田间乡野,是有一些过了。
崔贵妃家中世代耕田,只不过是恰逢乱世,其父当初投身军中,跟着先帝挣下一份功名,这才让崔家得以立世。
虽然出身不太好,不过崔贵妃这个人,确实有些本事的,当初同为秀女,那一路走来,坐到贵妃这个位置,但带动了家里的官位,实则不容小觑。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承宠不断。
虽然说三皇子贵为嫡子,不过二皇子却更得建文帝的喜爱,说不清东宫位置空悬,多少人都看着。
皇后的忌惮崔贵妃,也都有二十多年了,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来登上东宫位置的,到底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
心中却有一个念头,但凡崔贵妃的家世再好一些,怕是如今赢面更大的是二皇子。
“人以食为天,田间耕种也没什么,这是田间无人耕种了,怕是天下人都要饿死才是。”
这话的声音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越是足够让殿中所有人听到。
皇后脸色微微一沉,一记冷眼打了过去,语气不善:“你这规矩实在不行,本宫同贵妃说话,岂有你接话的份儿?”
“臣妇知错,娘娘恕罪。”话音才落,只听见扑通一声,一个秀美端丽的年轻妇人跪了下去。
只是才跪了下去,皇后便抿了唇,这年轻的妇人一身素衣,她方才还没看清楚,原来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小妹初次进攻诸多礼仪不懂,这孩子自然说话心直口快,也是一心为我说话。”
话才说完,崔贵妃已经拿着抹泪儿,小声儿哭着。
这就对上了?周围的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娘娘若是责罚什么,只管对着嫔妾来,她是一个有身子的人,请问您看谁这份儿上,不要同她计较,就让嫔妾赔罪。”
说罢,崔贵妃做势就要跪下去,皇后忍着心里的气,冲着身侧的蓝芩使眼色,蓝芩立刻会意,过去拦住了崔贵妃的动作。
“贵妃娘娘是拿心了,咱们娘俩哪里有这意思,或是看贵妃娘娘的小妹初次进宫,宫中诸多礼仪不懂,提点一句罢了。”
蓝芩轻声说着,一面手掌用力,把崔贵妃扶稳了。
“贵妃娘娘何必如此较真儿呢,这不是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吗?”
崔贵妃试着手臂一疼,立刻回头去看握着她手臂的蓝芩,蓝芩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是…是嫔妾关心则乱了。”崔贵妃肉笑皮不笑,装出一副既委屈又感动的神情。
气氛终于安静下来,皇后轻轻挑眉,手指攀摩这茶碗。
“你为陛下的嫔妃,又生在贵妃之位,一言一行自当谨慎才是,必要给余下的宫里的妹妹们做表率才是。”
皇后浅浅的笑着,如寒刺一般的目光落在崔贵妃的身上。
“是…娘娘说的极是,嫔妾谨记在心。”崔贵妃嘴唇抿了抿。
皇后终于满意了,可只是过了一瞬,也有立刻叹气气了:“瞧今儿个把你们都聚在一块,我真是有句话要说呢,母后去时,本宫便在病床前守着,母后特嘱咐我一件事。”
这话将众人的心都吊了起来,皇后擦了擦眼角似有非有的泪水,余光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明姿。
明姿的猝不及防叶对上皇后的视线,心头一跳。
“母后最安心不下的便是玉昙了,这孩子命苦,昭元长公主年纪轻轻就去,她自己一个孩子,怕日后日子不好过。”
皇后继续长叹一声,接着抚泪转头,“母后巨石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玉昙的婚事,本宫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是个极乖巧的孩子。”
“本宫绝不会亏待于她,这也是一颗做母亲的心,本宫事事也想为她想着,前日本宫见了平阳王妃…她也是很喜爱玉昙这个孩子。”
听到皇后说平阳王妃,众人也不禁目光一跳,随后悄悄的去看门边坐着的曹氏。
气氛微微有些闷热,明姿轻轻垂一下眸子,现在不是她该说话的份儿,何况皇后一双凤眸还死死的盯着她。
是在警告她不要说话。
没有人敢接话,皇后抿着唇角轻轻一笑,冲着一旁的陈夫人使眼色,陈夫人脸皮一抖,皇后如今还不知道她那日在方家同曹氏嘴上闹的不愉快。
半晌,陈夫人还是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道:“这也是一好事儿呢,我看叶世子一表人才,在咱们京都里也是定定好的人才呢。”
有人说话,其余的女眷们便都纷纷附和,恐怕是她们头一次这样夸奖一个人了。
不过呢,夸奖讲的话都给了叶锦,里里外外的都是在说明姿是高攀了叶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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