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王贺收了别人的好处,在采购原料的时候,以次充好,用一批从外地运来的劣质煤矿跟铁矿,替换了原本从辽东运来的优质矿。
他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反正炼出来的钢好不好,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却没想到,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是谁指使你的?”庆修追问道。
“是……是……”王贺犹豫着,不敢说。
“说!”庆修一脚踹在他身上。
“是魏王府的人!”王贺终于扛不住了,尖叫着喊了出来。
魏王府?
李泰?
庆修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怎么可能?
李泰是他的学生,他比谁都清楚,李泰虽然有野心,但绝不是这种会拿国之重器跟上百条人命开玩笑的蠢货。
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事。
就在庆修准备继续审问的时候,大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庆师,庆师!学生有要事禀报!”
是李泰的声音。
庆修示意家将把王贺的嘴堵上,然后走了出去。
只见李泰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面,看到庆修,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庆师,您可算出关了!”李泰上来就行了个大礼,“学生……学生给您惹麻烦了!”
庆修看着他,没说话。
李泰苦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递了过去。
“庆师,您过目。这是学生查到的,我那王府管事,背着我跟人勾结,倒卖工部原料的证据。学生管教不严,识人不明,还请庆师责罚!”
庆修接过账册,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魏王府的一个管事,如何跟一个叫“张三”的神秘商人勾结,将工部的优质矿石高价卖出,再换成劣质矿石填补亏空。
而那个王贺,就是负责在工部里接应的内鬼。
庆修看着李泰那张又急又怕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个学生,是被人当枪使了。
“这事,陛下知道吗?”庆修问道。
“学生不敢欺瞒父皇,已经派人去宫里送信了。”李泰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庆修点了点头。
还算不笨,知道第一时间跟李二坦白。
这件事,明面上看,是魏王府的管事利欲熏心,勾结外人,贪赃枉法。
但庆修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事情绝没这么简单。
一个王府管事,一个工部主事,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炼钢这种国家命脉上动手脚。
他们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而这个人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那点钱,而是冲着他庆修,或者说,是冲着他和他背后的李泰来的。
“庆师,那……那现在怎么办?”李泰六神无主的问。
“怎么办?”庆修冷笑一声,“当然是把那个叫张三的,给我揪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牢里的王贺,又看了看李泰。
“你那管事,也给我看好了。一个都不能少。”
“是!”李泰重重点头。
看着自己这个学生,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在大事上,总算没糊涂。
庆修的心里,稍稍有了一丝安慰。
魏王殿下,总算是有点出息了。
庆修让李泰先回府,看好他那个惹事的管事,自己则带着阎立德,重新回到了工部大堂。
他把李泰给的那本账册,往桌子上一拍。
“阎大人,你看看吧。”
阎立德战战兢兢的接过去,越看脸色越白,到最后,冷汗都把后背的官服给浸湿了。
“这……这……魏王府的人,怎么敢……”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不敢的?”庆修的语气很平静,但听在阎立德耳朵里,却比冰还冷,“为了钱,总有人连命都不要。更何况,这背后恐怕还不只是为了钱。”
阎立德心里一哆嗦,他听出了庆修的言外之意。
这不是简单的贪腐案,这是冲着人来的。
冲着谁?
除了眼前这位庆国公,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阎立德的冷汗冒得更凶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这个工部尚书,夹在中间,一个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
“国公爷,那……那下官现在该怎么做?”阎立德六神无主的问道。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庆修淡淡的说道,“把王贺的口供录好,连同这本账册,一起交给大理寺。贪赃枉法,以次充好,致使百余名工匠惨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至于魏王府那个管事,”庆修顿了顿,“魏王殿下已经亲自上本请罪,陛下自有圣裁,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
阎立德一听,心里稍微定了定。
庆国公这是要把案子往明面上办,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走。
这样也好,至少他这个工部尚书,不用担惊受怕,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是,下官明白。”阎立德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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