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里寒风凛冽，一如清儿的心，哪怕周围有再多的热闹，也挡不住她心中的凄凉。
“我看起来很穷吗？啊？你回答我！”
若不是郑二郎和郑玉琛全从房顶上跳下来拦着，清儿早就手撕了那个大汉。
大汉被清儿砸了一脸的铜板，更是被她这副僵尸出笼的架势吓的够呛，转身想跑奈何脚被清儿死死踩住不让他走。
清儿委委屈屈的扒拉郑玉琛，指着大汉控诉：“他看不起我！！！”
郑玉琛赶忙把清儿的爪子箍住，义正辞严的对大汉道：“让你主子来谈，否则我现在就松手了。”
郑二郎也在一旁帮腔，“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要是松手你就完了知道吗，想破相么？你看看我家小大夫这手指甲，都剪的尖尖的，一挠一条肉丝。”
大汉紧忙捂住自己的脸，做呐喊状，“大侠饶命，我是靠脸吃饭的。”
他这一番话让扑腾个不停的三人组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认真的？”
“真不真我也得保住我这张脸！”
大汉死死捂住自己的脸，连脚都顾不上了，眼泪差点流出来，“我回去就跟我家主子商量还不行吗？”
“行吧”，郑玉琛拍板替清儿同意了，而清儿则继续那副恶狗扑食的状态。
在大汉就要绷不住哭出来的那一刻，角落的阴影里窜出来两个人架着他就跑，清儿只能听到一阵哀嚎渐渐远去。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三人组演这一出戏累的够呛，等人一走就瘫倒在席子上爬不起来，清儿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能抬脚踢了踢郑二郎。
“郑二，跟上去看看。”
郑二郎认命的爬了起来，他刚才是出力最少的那一个，现在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只能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去追。
清儿瘫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太凉，用尽全身力气把郑玉琛的衣服下摆拽了出来铺上屁股底下，然后继续瘫着。
“听见了吗？现在大家都传我是个毒医。”
“嗯，听见了”，郑玉琛倒是不怎么累，但他也不想起，要不然现在去追人的就变成他了。
“你也不用伤心，咱本来就不是摆摊看病的，等这事解决了还得你继续在这里打掩护呢，没人来反倒更好，要不然我和郑二把你自己扔这里也不放心。”
“可我学了这么久的医一直也没个用武之地啊。”
清儿特别沮丧，她不分昼夜的努力，每晚都泡在学习室里，到头来看病还得靠自荐，目前为止也就两个病人，一个曲大哥，一个吴莹莹，这也太打击人了。
郑玉琛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开口道：“要不等回罗江县我给你开个医馆？”
“然后跟药铺掌柜抢生意？”
清儿可不愿意，她和药铺掌柜是好朋友，而且罗江县才多大，药铺都饱和了，现在进去插一脚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怎么办？”郑玉琛翻了个身，把另一半衣摆也拽过来盖在清儿身上，“明日带个斗篷吧，这地上太凉。”
清儿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把话题拐到姥姥家去的，无奈道：“唉，我想找个药铺打零工，只接那种上门的病症，就像在罗江县一样，或者走街串巷给穷苦人家看看小病，你觉得如何？”
“嗯，也行，明日我陪你出去问问吧。”
两人正做着未来规划，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停在了摊位前。
“大夫？”
“我在”，清儿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顺便摆了个高人的姿势，“何人看病？”
一抬头却见来人有些眼熟，是个佝偻着腰的老妇人，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身后还背了两捆柴禾，正是清儿摆摊送药时第一个敢动手拿的那位。
“您病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将两捆柴禾放在摊位前，“这是我给小大夫的谢礼，多谢您送的药膏，很好用。”
清儿眼神不错，一眼便看到那老妇人的手，依旧还是干裂的样子。
“您用了吗？若是用了不该还是这样的。”
隔壁曲大姐已经用了好几天了，她每天用冷水洗衣服手都好了不少，这位怎么一点没见好呢？
老妇人笑起来有一种慈爱的感觉，她看着清儿就像在看自家小辈，“我没用，给我闺女和外孙女用了，她们用了以后手嫩了不少，再绣花都不会勾线了，绣的好了以后能卖个好价钱呢。”
“哦，您家是卖绣品赚钱的？”
郑玉琛从隔壁摊子借了个小马扎给老妇人，清儿直接跟人家聊起来了。
老妇人点头道：“是啊，我闺女和外孙女手都巧，就是这冬天手皲了，总是勾线，正好上次领了免费的药膏我就给她们送过去用了。”
清儿盯着老妇人的手，见她那双手上已经不只是冬日干燥导致的皲裂，还有冻伤的痕迹，于是问道：“您一点也没用啊？您这手已经很严重了，若不治疗是会裂口出血的，到时候干活进了土之类的怎么办？”
“害，我都多大岁数了，干些粗活难免的事，不要紧”，老妇人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道：“我们家也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我见城里的柴禾都得买着用，就想着给你送一些，你别嫌弃。”
“哪会”，郑玉琛将那两捆柴提起来放到摊位后面，道：“您真是帮了大忙了，我们刚租了个院子，还没买柴禾呢，正好回去就能用了。”
清儿闻言也没拆穿郑玉琛，他们院的柴禾刚买完，一下子买够了三个月的，摞了半墙。
清儿从背篓里掏了掏，掏出之前免费送时剩下的药膏，本来一直放在系统里，就等着有用完觉得好还想要的，现在倒是正好给这位了。
清儿将一堆药膏用背篓装上，连着背篓一起给了老妇人，“您拿着，您的手也得用了，若再不用真的会裂口的，可疼了，洗手都疼。”
老妇人见那满满一背篓的药膏连忙推还给清儿，“这不行，这么多得值多少钱，丫头，你拿出去卖吧，这药可好用了，定能卖不少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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