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野仲和游光直接在那座巨大的冰山上撞出两个人形的大洞。
打神鞭上的符咒灵光在空中闪烁成一道曲线，发出噼啪的撕裂空间碎裂的爆破声，追进了洞里。
高傒手腕一抖，挽了一个鞭花，收回符咒，将打神鞭反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两个人形的大洞，微微皱了皱眉。
这两个老六，跑得也太快了！
不过好在山河社稷图还在，贼跑了就跑了，东西拿回来就行。
山河社稷图就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支不像毛笔的毛笔，一根木棍头上绑着几根鸟毛。
高傒一脚把秃笔踢开，将山河社稷图卷起，然后回到了天琼苑。
“老祖回来了！”
姜子丰还在天琼苑里等着，那幅被撕碎的赝品山河社稷图还在地上，他不知道该不该扔掉。
现在的姜子丰，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在高傒面前，什么也不敢做，因为一做就是错。
高傒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些鄙夷，甚至有些厌恶。
但姜子丰并没有感受到这些，他根本不敢和高傒的目光对视，连头也不敢抬。
高傒看见那两半撕开的假图还在地上，气就不打一处来。
“唉，我姜氏一脉，人才凋零，何至于斯！”高傒感慨了一声。
姜子丰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壮着胆子说：“老祖，孩儿一定不负姜氏祖先之厚爱，做好这个万仙宗主，将姜氏一脉发扬光大！”
“发扬光大？你拿什么发扬光大？是你的武力，还是你的智慧？”高傒没好气地说，“原本我以为你就算再不济，也是天都弟子中的佼佼者。除了那个列乘风，你的天赋应该能压过其他人。但我没想到，你资质如此平庸！”
姜子丰内心不服，但不敢反驳。
最近发生的事情，也的确让他无法反驳。
云阳十八弟子，二师兄比他强，现在证明了大师兄和四师兄也比他强，而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那么大概率三师姐和五师兄也比他强。
另外还有一个老十八。
想起李沐尘，姜子丰就更加愤愤不平。
李沐尘没来天都之前，他姜子丰是公认的继二师兄之后的下一个天才。可李沐尘来了之后，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姜子丰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不过那时候还无所谓，他觉得李沐尘受宠只是因为年龄小，他姜子丰依然是天都的骄子，何况他还有姜姓这个高贵的姓氏和姓氏所代表的高贵血统。
可是后来，李沐尘下山以后，短短几年内，连破数劫，应验了云阳子所说的五百年来第一人的说法。
原本姜子丰还想证明一下他比李沐尘强，直到十年前，李沐尘分身上天路，那一战，他完败。
也是那一战，几乎击溃了他的信心。
这十年来，他潜心苦练，吃了不知多少灵药，也吃了比过去百年还要多的苦。
可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大师兄和四师兄无情打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的，内心的苦闷和不甘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
姜子丰也顾不上高傒的态度，放声悲哭起来。
“我明明天赋异禀，师父明明对我宠爱万分，他们都说我是天都的骄子，是未来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突然就变了？老祖，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啊？！”
高傒先是冷冷地看着他，忽而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算了，这不怪你，都是姒云阳搞的鬼。”
“师父？”姜子丰一愣，“这和师父有什么关系？”
“哼，是他选的你。”高傒说，“你和天都其它弟子不同，大多数天都弟子都是半路上山，在世间证明了他们的天赋，闯过重重关卡，然后才有资格加入万仙宗门。只有你是从小就被云阳子带上山，在天都长大的。”
“这有什么问题？”姜子丰还是没搞明白。
“当然有问题！”高傒愤然道，“云阳子骗了我们！”
“骗了我们？”
“和你没关系，是骗了我，骗了万仙阵中所有姜氏一脉的仙人。”高傒说道，“万仙共建，代天而都，八姓轮流，统御天下。这是当初万仙达成的共识。天都弟子，都是从天下玄门中选出来的佼佼者，所以都是半路上山。而从小就被带上山的，都是被当作未来的掌门来培养的。”
“你是云阳子亲自挑选的，他说你天赋异禀，资质绝佳，将来必成大器。哼，他欺我们都在万仙阵中，不能亲自下来分辨。他是万仙宗主，他的话，谁又会去怀疑呢？把你带上山以后，他给你用最好的灵药，提前修最强的功法，看上去是真把你当作未来的接班人培养，可实际上，他这么做恰好掩盖了你资质平平的现实！”
“我资质平平……”姜子丰心头震惊，一时无法接受，“可是，师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继续做掌门，想要打破八姓轮值的常规，想要从此千秋万代，他一个人独掌乾坤！”
“啊？”姜子丰愣住了，“千秋万代，一人独掌？这怎么可能？八姓轮值，是上古制定的规矩，其他姓氏怎能同意？”
“呵呵，本来是不可能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龙蛇起陆，星宿横移，天地杀机已现。域外魔气涌动，冥王虎视眈眈，天道要维持这个世界，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帅。这个时候，若我姜氏一脉的继任者实力不够，他要连任，其它六姓，反对声音不会很大。”
“可是……”姜子丰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李沐尘，也是师父从小带上山的，难道他也和我一样？”
“他？”高傒冷笑一声，“可以说，和你一样，但又不一样。一样的是，你们的确都是从小被带上山，从小被当作未来掌门培养的。不同的是，你代表姜氏，他代表嬴姓。”
“可是他明明姓李！”
“李是嬴姓分支，血统虽不正，可一旦其中出了一个惊天绝世的人物，大家也都会接受此人，重回本姓，获得传承的资格。”
“你是说，李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不会是李沐尘……吧？”
“这就要从李沐尘的爹，也就是你的师叔——李云华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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