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柳如玉坐上火车的最后一刻，沈文都没有出现。
她自嘲地望着火车窗外笑了笑。
他曾经说过，以后会拿她当妹妹，可是她这个妹妹念大学。
这个所谓的哥哥，连送都没送她一下。
甚至，未曾留下只字片语。
她甚至在怀疑，陆景宸口口声声说，他让他接自己去京洲念大学。
是不是假话。
他是不是还在不死心的，想撮合她们。
还有小林，说他心里有她。
有吗？
若是有，怎么会一句话都没留呢？
算了，人终归是要往前走的。
她跟沈文纠缠了这么多年，真的有点累了。
沈文若是不想再缠，那她放手就好。
就像这次，她们都让他去京洲，但她不去自讨没趣。
他说分手的时候，那般决绝，她就该走得远远地，永远不在他面前出现。
到民洲火车站后，是九爷开车来接的他。
好多年没见，他依然俊朗不凡，风华绝代。
但他那双曾经充满了杀气的眼眸，此时好像充满了忧伤跟落寞。
“如玉，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五九老远就走过去接住她手中的行李，大威马上接过去。
他身边的小厮，也帮陈欣接过了大包小包的行李。
五九笑着拥抱了她。
“九爷，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 她微笑着，眼底满是欣喜。
这微笑，就像暖阳，温暖了他冰冷的心。
“琰琰托我给你置办的宅子，怎么样，还满意吗？
这里很安静的，离学校也近。
这几天我找人好好收拾了一下，你们直接可以住下。”
这四合院清幽淡雅，院子里种的都是她喜欢的花花草草。
让她一看着就喜欢，她跟陈欣一人住一个小院，还有一个院子专门做书房。
真是舒适的很！
“九爷，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给你做。”
五九帮他归置家里，忙前忙后，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定要请他吃顿饭的。
“好啊，那太好了，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五九高兴地像个孩子。
陈欣帮忙打下手，柳如玉掌厨。
六菜一汤，清蒸鲈鱼，青椒炒黄牛肉，辣子鸡丁，清炒百合，素炒空心菜，油淋茄子，山药土鸡汤。
色香味实在很一般，她这些年都是被伺候着。
很少做饭，手艺生疏了不少。
但五九却吃的津津有味。
“如玉，陪我喝两杯吧！”五九给她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酒。
他笑了笑，然后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她见他喝了，自己也赶紧喝完，给他添酒。
五九低着头，连着自顾自地喝了三杯酒。
闷声开口道：“如玉，对不起，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
“什么事啊，九爷。”她给他夹了一筷子鱼。
五九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眼神炙热地望着她说：“如玉，我说过这辈子都要把正妻的位置留给你的。
我在心里发了誓，在你成婚生子之前我都等你。
我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可是我没做到。”
“如玉，我有了一个儿子。”
他的神色变得痛苦，眼圈一下子泛红，黑眸也有淡淡水光。
“九爷，你有儿子了是好事啊，恭喜你啊！”
“孩子的娘是白玉婷吧！” 柳如玉没觉得这是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真的为他高兴。
听到这个名字，五九痛苦地捂着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是她。” 他的声音有些难过。
“那很好啊，九爷，白玉婷是个好女孩，很适合你。” 她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死了，为我死了。” 五九痛苦地说道。
“什么？怎么会？”
“一年前，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让她打掉，她不肯。”
“后来，她就躲起来了，我找了她好久才找到。
找到后我就拉着她堕胎，她不肯，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可我一意孤行。”
“在回来的路上，顾大的人追杀我。
她为我挡了一枪，临死之前撑着最后一口气，让医生刨开了她的肚子，取出了孩子。”
“她的心愿是让我把儿子养大，这个孩子我得留，这是白玉婷用命换来的。”
五九回忆起这一段，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
若是当日他不逼着白玉婷打胎，她就不会跑。
她不跑，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
他终究是亏欠了她，对不起她。
见他难过，柳如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九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白玉婷才是你该爱的人，我不是。”
许久，五九的情绪恢复了正常。
他问她：“还是爱沈文吗？”
这一次，她没有再嘴硬，她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九爷，我爱他。这辈子，我都爱他。”
“当年我决定爱他的时候就做了决定，我这一生，不会再爱任何人。”
“爱他这场赌注，我赌了。”
“赢了，我的世界就都是他，后半生就跟他幸福的在一起。”
“输了，我的世界也全部是他，回忆他，思念他，有时候也会恨他。”
她的眼神坚毅且倔强，让五九看一眼就懂了。
他叹了一口气，跟她碰了碰杯，酸涩地说道：“如玉，不管你多坚持多果断，反正在你跟他成婚前，我都不会放弃。”
“而且我现在有儿子了，我更等得起了。”
柳如玉笑着把酒一饮而尽：“九爷，我更想做你的妹妹，或者挚友。”
五九那双幽深的桃花眼微闪，脸上有些失落。
柳如玉为了扯开话题，给他盛了一碗汤：“九爷，有空带我看看我小侄儿呗！”
“我觉得他一定是个小帅哥，他爹他娘长得都这般好看。”
五九点了点头：“好，明日我便抱他来见你。”
“对了，如玉，我听琰琰说你毕业后想当老师，是真的吗？”
“是的，我爹的遗愿就是想让我当老师，我想完成他的遗愿。”
“那好啊，那我家臭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对了，还有阿席的小闺女，可皮了，跟她娘卿儿一样，前几天，把我儿子都亲哭了。”
“我都跟她说了，弟弟还小，不要总亲他，她还非不听。”
说起儿子，五九就想起那个傻女人，心里难受，还要假装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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