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被他折磨得道心崩溃之人，灵裔承认，这是一种恶行。
但他并没有多少愧疚感。
一来是因为做得太多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二来，则是因为他觉得，相比于拯救这个世界而言，那些因他而死去的人，不过只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他如果不救世，所有人都会死，没人能活下去。
但正是因为有他，整个人族才能活下去。
若救万万人，若救天下，死千百人又何尝算多？
“你不相信我吗？”
灵裔再次看向陈洛，对于陈洛那句“关我屁事”的翻译，得出的是不相信自己的结论。
可当他正打算拿出更多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为了救世。
甚至将世界为何即将毁灭，上古时期发生了什么，人族和古神，还有这些秘境与这方世界的无数秘密告诉陈洛，以换来陈洛的信服之时，陈洛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直接呆住。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只是不在乎。”
听到这话，灵裔忽然就愣住了。
看着陈洛，眼神中满是茫然与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在乎。”陈洛再一次平静的回答道。
仿佛自己只是在表述一个极为简单的观点。
世界是否真的会被毁灭？灵裔又到底是不是真的救世者？他们为何这么做？这一切又为何会发生？
对于这一切，陈洛都不在乎。
为什么要去在乎呢？
灵裔先前的话里说过。
几百万年后，世界将会毁灭。
也就是说，距离世界毁灭，还有足足几百万年的光阴。
陈洛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如果不能，那为什么要去在乎呢？
世界还没毁灭呢，他就已经死了，有必要去在乎没？
而如果他运气很好，修为到了极强的境界，可以活足足几百万年的时间，到世界毁灭之日。
那对于陈洛来说，世界毁灭，似乎也没什么重不重要的。
因为百万年的时光，已经足够他活的了，甚至可能都觉得活累了、活腻了。
活了百万年，也确实够了，毁灭便毁灭吧，他不在乎。
至于那些刚刚出生的孩童，未来的及见证世界美好的少年。
与他何干？
又不是他毁灭的世界，难不成还想让他负责？
就算是他亲手毁灭的世界，他都不在乎，更何况还不是他毁灭的。
两种情况，一种陈洛已经死了，一种陈洛已经活够了。
好像不论哪种，陈洛都没有救世的必要，所以他为什么要在乎呢？
为了人类的后代？为了整个天下？为了苍生和世间万物？
对，这些事物确实很伟大。
但可惜的是，陈洛是个俗人，而且不单单是个俗人，还是个小人。
他只在乎他自己。
那些伟大的命题与他无关，那些生命的意义、人生的终极目标、存在的主义……
这些问题陈洛通通放弃思考。
他曾经也思考过，但得到的只是烦恼。
而且越是思考越是烦躁，不如放弃思考，遵从于内心中原始的欲望。
自私自利，只为自己。
他看向灵裔，等待对方开口回答。
而此时的灵裔愣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他本以为这将是一个“信”与“不信”的问题。
但却没想到陈洛从一开始就不曾在这个问题之中待过，他的回答是，“在乎”与“不在乎”。
从一开始便跳出了他设计的框架，使得他准备的一切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良久，灵裔叹出了一口长气。
他忽然有一种不值得的感觉，自己为什么要救世？救世难道就只是为了让陈洛这种小人活下来吗？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划而过。
这千万年来，这样的念头他产生过不少次，也都习惯了。
他看向陈洛，思索了一下。
之前还想着将自己如何救世，以及世界为何会毁灭的原因告知陈洛。
让陈洛对自己大感敬佩。
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非要说的话，恐怕也只会变成对牛弹琴。
对付陈洛这种人，要换一种交谈方式。
“你想要什么？”
灵裔开口道，“又或者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听到灵裔的话后，陈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相比于什么大义啊，什么为了救世啊之类的，他显然还是更喜欢直接了当的对话。
你给我我想要的，我便给你你想要的。
而说实话，灵裔身上不少东西，确实是陈洛想要的。
比如那黑曜石石柱之中传出的强大灵力！
那灵力竟可以直接无数《绝禁剑典》的限制，助他强行突破。
如果能再多吸收一些，说不定能让他的修为一路飙升！
晋升元婴肯定不是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到化神乃至炼虚去？
想到这，陈洛便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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