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这片本源界？”
陈洛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问道。
天域共主看向陈洛，沉默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怎么拯救人族，也不知道怎么杀死伪神。”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瞳孔一震，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向天域共主。
不知道？开什么玩笑？
他们这一步步走过来可不是为了听到这么一个答案的！
但天域共主仿佛没有注意到众人表情的变化，只是接着道。
“我穷尽一生所学，翻阅所有古籍，但都没能找出一个可以拯救人族，杀死伪神的方法。”
“所以我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做我能做的，把所有有希望的方式，全部都尝试一遍。”
“人族的实力无法自保，那我便想尽办法让人族自保。”
“融合各大仙域，化做天域，集合人族所有修炼资源。”
“创立黑甲仙军，让人族对即将到来的吞噬之虫有所应对的手段。。”
“创造虚空界，让人族即使无法战胜伪神，也可以躲入其中，得以保全人族。”
“将归一大道和轮回大道的修炼方式交给天魔仙王，让他翻译，给人族留一条无上仙境之路。”
“当然，还包括创造本源界……”
说到这，天域共主忽然再次沉默，良久才再次开口。
“时至今日，我仍旧无法确定，这些方法是不是真的能够拯救人族。”
“留给我的时间也不足以让我重新去思考那么多。”
“我只能去做，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说完，天域共主再次沉默，整个人似乎也苍老了许多。
这时，轮到众人沉默了。
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到这里之前，他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杀死伪神的力量，再不济至少也是和伪神对抗的力量。
可等到真正来到这里，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天域共主之后，得到的却是一个极为不确定的答复。
就连天域共主，也对杀死伪神毫无把握。
这时陈洛低着头，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了当初的疑惑。
那时他就好奇，为什么他一路走来，感觉处处都有伪神的身影。
自己身上的系统、包裹住天域的虚空界、来自天域之外的传承、天魔仙王给自己的归一大道修炼之法……
一路走来，似乎每走一步，都能够看到天域共主的影子。
那时，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天域共主安排好的，故意在培养自己之类的。
可现在听完天域共主的话，陈洛忽然有一种感觉。
自己并不是走在天域共主安排的路。
而是自己走的每一步，天域共主都曾经比他和他们提前来过。
就好像在沙滩上，低头看着别人的脚印，顺着别人的脚印一步一步走。
等到尽头后，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人的脚印遍布整个沙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洛看着眼前的天域共主。
总觉得不论是从对方的言语间，还是行为之中，都无法看到那个即使面对似乎已成定局的结局时，也要不顾一切力挽狂澜的形象。
他总觉得，眼前的天域共主，似乎缺了些什么东西。
一种独属于领袖的气质，一种即使明知结局已定，也不愿屈服的傲气。
但或许，是时光将他身上的这些东西磨去了吧。
毕竟每天都要面对一个如此绝望的局面，任谁都会被磨平棱角。
“那，如果这一切都失败了呢？”
陈洛忽然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也希望最终的结果是成功的，可天域共主所说的一切，却不得不将他问出这个问题。
而众人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是忍不住再次看向天域共主。
这是一个残忍的问题，也是一个现实的问题。
无法逃避，总要面对。
天域共主起初在听到这话时，目光中明显闪过一抹失落。
但仅仅是片刻，他的双眼便再次明亮起来。
“如果一切结束，最后却失败，那我大概率也会一并身死道消吧。”
“但如果这一切结束，最后却失败，而我还活着。”
“那我想，我会继续寻找新的办法。”
“杀死伪神的办法，拯救人族的办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我总得去做。”
“也许斗争没有结果，死亡注定到来，但斗争总是能给人看到新的希望。”
“可如果你放弃了斗争，那在你放弃的那一刻开始，不需要任何人宣判你的死刑，你就已经死了，自杀了。”
“只要不死，就一直斗争下去。”
众人听到这话，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他们来到这里，得到了与他们所猜想完全不同的答案。
那些话让他们绝望，可天域共主现在的话，却又让他们再次思考起来。
对于眼下的情况，他们同样感到绝望，感到低沉，感到巨大的压力压在胸口。
可除了斗争，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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