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个道理亘古不变，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你我无可奈何。
“……”
所以少年沉默，他没想到这个老板竟遭遇了这种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人死亦如灯灭。可……可我就这一个家人了啊……”
在厨房里暗自抹泪，没有实力的他们只能以经营些小吃来赚钱度日。
“呜……”
可万事总是要有成本，为了多攒钱的他们只能选择轮流着在夜里下海，只为了能多捕捞些食材。便是在昨日夜晚，小船和弟弟一去不返。
“……”
所以得知消息的他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别说马上就要开店，时间迫在眉睫。
“……”
便是像往常一样忙碌，便是店内灯火通明。而他，则是在这样的忙碌中遗忘，在这样的疲劳中麻木。直到早高峰的结束，直到他双手属于自己。
“呜啊！”
便是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的后知后觉更加致命。
“……”
所以少年能做的也只是偷偷往他的破旧黑肃木木盒子里多塞点金币。
“吃好了吗？吃好就走吧。”
然后带着开心的女孩们离开。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带她们来到了一处偏僻。
偏僻显得荒凉，荒凉之中却还有几道人影模糊。
便是他们继续往前，便是他们看见了映入眼帘的那些墓碑。
这里是坟墓。
有人在坟墓面前轻声啜泣，啜泣的内容在安静中响亮辽阔。
千篇一律，全是关于噬天。
可少年却还是继续走着，走着走着，他们上了深处。
深处里还有坟墓，与外面不同，这些坟墓是由泥土堆砌而成，所以上面的名字早已风化不见。
可奇怪的却是他——这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他就像是块石头一样，对着自己面前的无字坟墓一动不动。
“呼……”
只是在见到少年他们之后，他才是终于有了些喘息。
“你……我们见过吗？”
不知为何，这是少年的第一句开口。
“……”
“你看。”
可他却没有回答他的疑惑。
“就连死亡之后的待遇都不会公平。”
而是指着面前坟墓，然后把它一脚踢碎。
“没有人会记得没有人会纪念，就连天地都已经把他遗忘。”
他看向了少年。
“他的存在已经彻底消失。”
“所以你才会把它踢碎。”
少年意外的接住。
“难道说……他也是因为噬天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中年男人背对着少年。
“他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没有家人朋友，没有爱情也没有雄心抱负。所以我问你，你会怎样看待他？以外人的角度。”
“我……”
少年语塞无法回答。
“你会像大多数人一样无视，因为你比他幸福，你比他更加有福气，所以你会无视。当然，是下意识的无视。”
中年男人依旧背对。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不坏，但也不好。”
他笑了一下。
“他其实过得很幸福，他会给自己找乐子，他会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与恬静。”
他停顿了一下。
“直到噬天的出现……你应该知道吧，很多人为了对抗噬天而死去，而他就是那其中一个。”
他转身看向少年，却有阳光遮蔽了他的脸。
“在别人看来，他去对抗噬天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自尽，好在死后能获得尊严，毕竟这就是他人对他的感觉。可事实呢？事实也许正如他们所想的一样，还是说在他的心中其实也有大爱？为了守护自己唯一的大海母亲而敢于赴死的大爱？”
这时起了一阵大风，大风随后而止。
“不，这一切的推测都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重要的是他对抗了噬天，保卫了自己唯一的母亲。”
他的身影开始不见，取而代之的轮廓却清晰在少年眼前。
“像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默默无闻，没有人会记得，没有人会关注。因为人们的精力有限，大多数人只会关注那些头部的大家族，或者，是头部的那些修炼者。”
最后轮廓也开始模糊。
“可如果没有他们，那噬天早已泛滥成灾。所以你明白吗，他们才是胜利的一切基础，是打开未来的唯一桥梁。”
最后归为平淡，他在少年眼中就这样消失。
“……”
所以少年陷入了某种漩涡之中。
“……”
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身旁女孩们的呼唤他也无法感知到一点。
直至电流的麻痹出现，才让他终于挣脱了出来。
“木研，你怎么了？”
女孩们带有不解，因为少年的行为着实奇怪。
“你刚刚在自言自语，而且……前面什么也没有啊。”
她们再次确实，前方除了些较高的土堆之外再无其他。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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