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回事。”林恩微微点头，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但是，费伦的这番话让他与莱纳的神经都不禁绷紧。
知道卫队兵团把报社保护了起来，不算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问题是，大主教费伦特别强调了这点。
这极有可能代表着神赐会是知道清道夫存在的，且据此怀疑起了林恩、莱纳与清道夫有联系。
“你们和卫队兵团认识？”费伦眯起眼睛。
林恩已经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可以让他在越危急的时候越保持镇静：“我们知道它的存在，就想着用话术激他们一下，如果行得通，报社短期内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费伦低头看了眼报纸。
报纸上面确实有一段直白的话，大致意思是报社需要卫队兵团的庇护，卫队兵团如果视若无睹，将被视为涉事权贵的同党。
可仅是这么一段话，能引得卫队兵团真的出动吗？
大主教费伦持怀疑态度：“你们为什么不找治安局？你们都是治安官，寻求治安局的庇护应该要更容易吧？”
这个问题已经好几个人问过了。
莱纳接话道：“您可以仔细看一下涉事权贵名单，里面就有治安局里的人，所以我们找治安局给报社提供保护等同于自投罗网。”
逻辑勉强说得通。
“嗯……”费伦深深地看了林恩、莱纳两眼。
他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感觉得出一种不协调感。
这两人都是聪明人。
可他们却总做愚蠢的事，譬如莱纳始终不愿意接手令无数势力垂涎的家族产业，譬如他们此次执意要和一众权贵斗到底。
为什么呢？
他们不会不知道前者的重要性和后者的结局。
仅仅是抱有一种高尚的理想主义？
现实的费伦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林恩、莱纳其实考虑得很深。愚蠢只是表象，这层表象可以麻痹众人，有效地掩护他们在未来达成某个真正的目的。
“反正我们是经过整晚的商量，已经确定了要留在帝都，和权贵们斗到底。您如果感觉我们成为了神赐会的累赘，我们可以退出神赐会，不会大家添任何的麻烦。”一阵沉默之后，莱纳等待着费伦给出最终的答复。
他们的时间不多，没空再和神赐会周旋。
卫队兵团的兵团长、清道夫组织的头领蒙洛只给他们提供一天半的保护时间，明天中午之前没办法解决权贵们的问题，自由报报社就真的完了。
“留，当然可以留。”半晌，费伦道，“退会，倒是大可不必。”
嗯？！
林恩、莱纳强忍着没有对视。
事情的走向怎么没有按照他们预想中的来？
正常情况下，神赐会不该认定他们没有价值，借着他们惹出大麻烦为由直接把他们踢出去吗？
怎么在他们明确表示了要和权贵们斗下去后，不但不强求他们离开帝都，还准许了他们接着留在会内？
“难不成，神赐会愿意帮助我们？”林恩迫切地想知晓缘由。
“不帮。”费伦拒绝得很干脆。
利益大于天。
在利益面前，他一点面子都没留。
“那……”
“外人又不知道你们和神赐会的联系，你们就算把权贵们都杀了，他们也找不到我的头上，不是么？”大主教费伦道，“所以你们要不要和权贵们斗到底，和要不要退会是两码事。”
费伦不好忽悠啊！
林恩、莱纳增添了几分认真之色。
“也就是说，我们互不影响？”林恩道。
“是的。”费伦入了林恩的圈套。
林恩步步为营：“那我们加入神赐会的意义是什么？我们需要帮忙的时候，神赐会帮不了我们。我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无条件的，时刻准备着为神赐会付出？”
“神赐会当然会给你们提供很多的正向反馈，只不过别说是神赐会了，放眼全世界都没有势力可以帮助你们解决那些权贵。现在你们更需要做的是自我反思，反思一下身为一个平庸的清理人员，为什么初来乍到就要招惹那些权贵，还天真地说要和他们斗到底。”费伦发出嘲讽的轻哼。
“我们意见不合，还有什么必要硬留我们在神赐会？”莱纳想借着双方意见方面的差异，主动退会。
“看得出你们很想离开神赐会。”费伦似笑非笑。
林恩神色一凛，汗毛直竖。
他的【感知】觉察到了费伦升腾而起的敌意。
敌意不算很强，可总归是有了。
以眼下的实力，自然是能避免和【神启者】作对，就尽量去避免。
“准确来说，我们很想得到神赐会的帮助。我们之所以选择加入神赐会，就是因为您当初的一番话。可现在我们发现这些话都褪色了，那么您应该能理解我们此时此刻的感受。”林恩急忙弱化他们很想离开神赐会的意向，把锅推到费伦身上。
“退会的事情再说，反正你们都决定了留在帝都，那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必要很着急去办。”费伦没准许二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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