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何如此吗？”
“大家不喜欢我。”
“为何不喜欢你？”
“与大家不同。”
“郑邑这样好的地方，我可是从未见过。你难道不喜欢吗？”“因为得不到女子倾心？”昙夫低下头，摇了摇，“因为博戏，输光了钱？”昙夫的头更低了，“还是因为——他们和我说的，只因杀了一个绵诸人？”昙夫微微点头。“你杀过绵诸人？”交漪尽力低头，想要看到他的眼睛。
“嗯。”
“什么人？”
“一位老人。”
“想要进城？”
“是。”
“结果呢？”“结果呢？！”
“自那之后，邻居和我说话了，还有人向我说亲。”
“这不是挺好吗？”
“不好。我讨厌他们。”
“谁？”
昙夫看了眼交漪，张开嘴却没有出声，过了会儿见交漪还在等待，便低声道：“很多。”
“他们没有错啊，纳税服役，遵守律令，和睦相处......”
“就因为他们不犯错。”
“何意”？”昙夫这次没有回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都是人嘛。”“你想要改变，是吗？”昙夫微微点了下头，还是没有出声。交漪斩钉截铁地问：“告诉我！你想要改变吗？！”昙夫干脆摇了下头。
交漪露出了一丝微笑，“城邑中有三种男人，贵族、平民和浪子。贵族有权有势，他占有很大的封地，可以追求更多的女子。平民的特点是专一，他只有一间屋子一片地，只能娶一个妻子。浪子具有惊艳外表，善讲甜言蜜语，喜欢偷情。你会选择哪个？”
“嗯，贵族吧。”昙夫的情绪终于调动了起来。
“贵族确实好，但是一旦拦不住浪子，你的妻妾恐怕就要为浪子生儿育女了。”
“那我选择做平民，守住妻子。”
“妻子确定能守住，但是只能守着一点地方过一辈子，还不能再觊觎其他的女子，你甘心吗？”
“嗯——这不太好，还是浪子好。”
“浪子呢，有些好处，却并不必然好。一方面他不能觊觎平民的妻子，而且平民越多，他的机会也就越少；另一方面，对贵族的妻妾，他也不敢过于冒险，一旦发现，恐怕就会被逐出城邑，甚至被打死。”
“哦，这样啊。”
“其实，无论贵族、平民，还是浪子都是有利有弊，就看如何兴利除弊了。当然，你首先要搞清楚谁是贵族，谁是平民，谁又是浪子。”
“大人，您为何要改变？”昙夫的眼神变得犀利。
交漪望向外面，“那是一种美。简洁的，统一的，高效的，可以满足绝大多数人愿望。”
“我天天听。”
“是啊，可是在我看来，这是残忍的，卑劣的，罪恶的，是将人当作牲畜一般对待。”
“残忍的！卑劣的！”
“我明白，完全明白，你不是怪物，他们才是，他们才是！他们不愿改变，我们就逼迫他们改变。他们作恶太多了，天帝已经抛弃了他们。”“你知道我的身份，有我在你的身后，不用怕。”
“我要如何做？”
“你准备好了吗？倘若成功了，可能会犯众怒，一旦失败了，可找不到任何托词。”
“准备好了，我不想再躲了！”他的语气十分坚决，甚至有些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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