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许久，大眼瞪小眼之下不免有些尴尬，正当白芷茜想开口缓解气氛的时候，灵玉却抢先开口了。
“小雪，你可知罪。”又是不近人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又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
这次，白芷茜倒是没有辩解，微微低头道，“我知道错了。”
“罢了，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计较了，但你切记，不要仗着大小姐的宠爱就肆意妄为，更不许辜负她的恩情。”灵玉厉声呵斥道。
“是，我知道了。”她自然是乖乖点头了，不过她也察觉到了，灵玉的确忠于大小姐谢思玲，几乎无时不在为对方考虑。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知道就行，”灵玉倒是很满意，继续说道，“不过看你跟她们相处的很不错，今后你只要老实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是，可我…”
白芷茜不打算聊这些废话了，时间紧急，她必须得到更有用的线索，她故作犹豫，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了？”灵玉果然皱眉追问。
“我真的很好奇昨夜出现的怪物。”白芷茜如此问道，她其实想透过灵玉知道大小姐对此事的态度。
只见灵玉面色微变，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有些事我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都问了，我瞒着也没用，你迟早会知道的。”
“不少人都知道，那怪物几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城主府，外形是通体漆黑的一团，好似没有固定的形体，不过它的攻击力极强，也没有反制手段，自它出现以来，已经有无数守卫跟侍女死在它的手上。”
想到那被当成弃子一般，一个个无辜牺牲的生命。
白芷茜心中有气，再加上想刺激灵玉，不禁出声嘲讽道，“她们恐怕是被吸干了吧。”
哪怕此时，她还清晰记得遇见小荷时的样子，浑身简直都是皮包骨头，要是她当时再晚一刻，恐怕连渣子都不会剩下。
灵玉自然不知道那时发生的事，也不懂白芷茜突然生气的原因，但还没有发火。
她在短暂沉默后便耐心解释，“其实也不单单是人，任何生命都会被她吸食，强大一点的可能还会剩一口气，要是弱小的只会死无全尸。”
“所以呢？”白芷茜望了她一眼，继续讥讽道，“你们就可以对她们的性命不管不顾，任那怪物在城主府肆虐吗？堂堂大小姐就是如此的行事？”
“闭嘴，没有可以教训大小姐。”
出人意料，一提到谢思玲，灵玉就会变得激动，她双手一下按住白芷茜的双肩，咬牙切齿道，“我们别无选择，她们的牺牲是必要的，更何况，她们既然资源卖身于城主府，那一切包括生命也属于我们。”
“可你们骗她们入府之前，并没有告知这些危险吧，否则她们怎么会卖身呢？我知道她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不是迫不得已怎么可能卖身。”
“但是…”白芷茜直勾勾的盯着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你们如此枉顾人命，怎么配成为叶秋城的主人，城主府是该守护大家，守护整个叶秋城的，你们没做到，大小姐更没有做到。”
“闭嘴吧，你什么都不懂。”
谢思玲更生气了，竟有些歇斯底里，她怒斥道，“你们这些低贱的生命，凭什么值得我们的守护，说实话，赏你们一顿饭都是我们的仁慈了。”
白芷茜旋即露出冰冷的眼神，嘲讽道，“如果堂堂灵玉大人，你作为大小姐的左膀右臂就是这个态度，那我倒是一直想错了，城主府的人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你的大小姐！”
“去死吧。”白芷茜的语言攻势是有效的，灵玉愤怒之下，竟然一掌打了出去，径直打中她的腹部。
白芷茜当然可以轻易抵挡，但她故意卸力，重重挨了一击，她当然不是受虐，而是另有目的。
“噗！”
她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血，看着十分痛苦。
“灵玉大人，你可以打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你能杀掉城主府所有的人吗？”
白芷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连我这种才入府的人，都能知道这么多事，都能产生这么多想法，更何况是她们呢？”
“你们如此草芥人命，恐怕堵不住众人之口吧！”
灵玉沉默了良久，忽然蹲在白芷茜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道，“你…你到底是谁，你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我只是一个渴望找到妹妹的苦命人罢了，就像那失去最好朋友的小紫，失去妹妹的小荷，就像这城主府众多失去了亲人朋友的人一样！”
白芷茜笑了笑回答道，“况且，是你们大小姐亲自绑我来的，不是吗，灵玉大人。”
“你…”
灵玉死死盯着她，仿佛想再撬出些什么，但良久之后却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露出低沉的表情。
“是，的确有许多人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哪怕是我也是如此，我从小就在城主府，也有许多至交好友，她们一个个都不见了，甚至哪怕大小姐也是如此，我们谁没有失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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