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不好说话，只好把眼神放到了叶软的身上。
叶软今年也还没有过三十，林教授都已经五十多了，看着叶软像看自己孩子。
叶软沉默半晌，还是抬头看了两人。
“你们坐吧。”
语气有气无力的，像几天没吃饭的样子。
林教授和其他老师都出去了，留下空间给这三人。
等到人都出去的差不多了，叶软脸上的表情才才有点绷不住似的，咬着嘴唇，忍了忍，才把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在小孩儿面前哭，多少有点丢人。
程清让看现在这情况，还是猜出了点。
她拉着阿花坐下，“是因为以南的事情吗？他又自己跑出来了吗？”
叶软表情愣了愣，没有说话。
程清让叹了口气，就知道。
叶软无意间看到程清让眼睛里担忧的情绪，他的牙齿更加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大概沉默了一分钟，叶软才开口说话，声音都还有点颤抖。
“他骗我......”
颤抖的声线，鲜少的带了些委屈的意思。
“他一开始就是想走的，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在我身边......”
当叶软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房间空空荡荡的，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的时候，他的心脏好像当即就宕机了一下。
那短短的一瞬间，他想了好多。
他不明白，为什么机器人也会骗人？这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一点，那是他制造出来的机器人，本该就是属于他的机器人。
但是现在他竟然骗他。
叶软痛苦的抱着头，坐在地上，面上虽然没有泪水，但是程清让已经能体会到他心里的崩溃了。
程清让顿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的，安慰的拍拍叶软的头。
“教授，你是教人工智能的老师，你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明白，机器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你对他再好，他都感受不到的。”
虽然这话说出来很伤人，但是这就是实话，要叫醒他。
“他只是一段代码和一堆材料堆成的机器人，你学了这么多年的人工智能，早该要明白了。”
叶软的脑子一片空白，似乎是程清让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想通这件事。
回想起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自己都干了什么，他猛然惊醒，自己是在做梦吗？
不然的话，你在跟一个机器人谈什么爱吗？
是在太好笑了。
最后，以南还是被上交给了研究院，留下的两个机器人也再次经历了全身检查，确定了没有多余的违规操作，坏掉的01和以南，都被带回了研究院。
叶软也被停职了三个月，写了一份检讨，上交给了学校，学校交给上一级，经过层层的批准，最后才被批准留下。
再之后，就是程清让和阿花的顺利毕业。
他们的毕业典礼上，叶软也给两人送了礼物。
自从以南那件事情之后，叶软脸上的就很少出现属于人类的表情了，他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没有朋友，不爱说话，也不跟人交流。
但是那次送毕业礼物的时候，却难得的笑了笑。
叶软走之后，阿花牵着程清让的手，看着叶软走远的方向，“叶教授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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