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噗~”荆王被白墨砚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刺激的说不出话来，片刻后，从嘴里喷涌出一股鲜血来，染红了嘴角。
明明还未开始动手，看上去却已经惨烈异常。
司徒亮站在他的身边，眼神变化了数次，最后终于露出一抹颓然。今日是死局，他想尽办法也解不开。
“不可能！这不可能！”荆王一副狼狈的摇着头，目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实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殿下是否还想着西军？还是您安排在我身边的暗子？”白墨砚微微偏头，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上来。
正是赵福和绣儿！
绣儿上前后先是一脸羞涩的看了一眼白墨砚，随后才看向荆王，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他们二人身后的，是当日的京城厨王——陈弘。他此刻一脸绝望，头发乱蓬蓬的散在四周，眸中全是灰暗，看不到一点光芒。
“陈弘！”荆王看到这一幕，顿时如遇雷击一般。即便是司徒亮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愧疚。
这陈弘是当初他向荆王推荐的，而绣儿则是他很早很早的一步棋了。如今看来，该是叛变了。想必之前传递的消息也是假的了……
若非绣儿的消息，他们也不会赌在西军未来之前就动手。这一切……是自己害了他……
至于赵福……如今跟在白墨砚身后便已经说明了问题。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背叛过魏雨欣。
“殿下是否还想等西军救援？西军一时半刻可能来不了了。毕竟，军饷都断了，又困在落霞山那样险峻的地方……不过，殿下放心。待西军再饿上几日，白某自然会让手下将士将他们带回京来。”
白墨砚淡笑，随后看了一眼绣儿。“你先下去吧，此番你立下大功，我自不会忘了。”
随后又对赵福道：“去安顿好村里的人，务必使一切恢复原样。”
赵福点点头，一脸凝重。看了荆王等人一眼后，扭头离开。
“怎么会是这样！”荆王原本还怒气满面的脸此刻一下子变得煞白。想到西军数十万人或许将因为自己的一个决策而死，心中就无比愧疚。
“对了，萧家……殿下也不用想了。殿下前脚刚出京城，白某便在后面清理您留下的余党，如今京中，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王爷的故人了。”
荆王此刻已然心灰意冷，任凭白墨砚如何刺激也再没有失控的时候。只是淡淡的道：“成王败寇，今日既栽在你手里，本王亦无话可说。只……求你……”
说到这里，荆王声音干涩。从前的他是何等骄傲，在皇帝面前都不肯低头。如今要对白墨砚用上一个求字。
“求你……放过司徒……他不过一介文人……”
司徒亮听到荆王的话，微微一怔，目中悲切与感动交杂。
“王爷……亮愿与王爷一同赴死，绝不苟活！”司徒亮大声喊道。
“司徒，勿要意气用事。你原本便是个与世无争之人，只是为了本王才……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只有你平安，本王才能走的安心。”
荆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眼前这张悲痛欲绝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来。
这一生，即便大业难成。可能有司徒这样的人在身边终是觉得足够了。荆王轻轻的抚上他白净的脸，眸中有不舍，有开心，还有许多许多复杂的情绪。
“王爷……”司徒亮没有闪躲，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一阵阵的痛。
“王爷所求，白某怎敢不允。不过，白某也要求王爷一件事，还望王爷应允。”白墨砚轻轻将脸庞被风吹乱的长发挑开，淡淡的说道。神情已然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荆王一怔，他也没有想到白墨砚会答应的如此干脆。想也不想的就开口道：“你说便是了。”穷途末路，只要司徒能活，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
“我要你……杀了你软禁的所有大臣。”白墨砚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中却带着肃杀之意，令荆王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与白墨砚交手数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狠厉。
“你！你要造反！”荆王睁大了眼睛，指着白墨砚，似是无法相信。
司徒亮也是猛然一怔，他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白墨砚竟然还有造反的心思？白家向来表现的都十分平静，女儿又位列中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冒天下大不违。若非亲耳听到，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殿下言重了，白某不过想让殿下除去几个叛臣，如何说造反这样言重。”白墨砚淡淡开口，眸子却在司徒亮身上撇过。其中意味已然很明显。
“不！本王绝不答应！”荆王断然开口。
从前他再怎么与楚然作对，那也是兄弟之间的事，无论谁来坐这个皇位，天下终归还是姓楚。也因此，在方才白墨砚到来之际，他没有半点反抗。
可如今知道了白墨砚的心思，他如何能答应？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死后都没有颜面去见祖宗。
“即便付出你心爱之人的命也不答应？”白墨砚一笑，手中的剑直直的就落在了司徒亮的脖颈之间。
司徒亮一怔，白墨砚的话令他心惊。他从未想过，这样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在这一刻竟被白墨砚说了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楚照，眸中有泪光闪动，似是满足了一般。
荆王亦是全身一怔，看着司徒亮颈上那银白的剑光，他的心就颤抖了。是的，他害怕了，原以为可以让司徒陪着自己一起……总归他也是愿意的……
可当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怕了。
如白墨砚所说，这是他的心爱之人，即便从未向他吐露，亦从未有过半点越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却是绝无仅有的。这与男女无关，与身体上的欢愉无关，这是交托了彼此性命的情愫。
凝望着司徒半晌，楚照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早已赤红一片。看着白墨砚许久，终是纠结着喃喃开口：“放了他……我答应你……”
“王爷！”司徒亮喊道，他明白荆王这个决定有多难。
“唤我一声楚照吧……”荆王看着他，笑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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