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1、《老谷捡车记》——老谷系列之一
顾雪林
老谷，50岁出头，牙齿只脱落了一颗，多数头发还固执地趴在在头皮上，没有拒绝向头顶上集中。人已经过了中年，开始向老年人群中探个头。
那天，老谷走在大街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向老谷热情推销“小黄车”。
“您扫个码，交99元押金，骑一次，不到1元钱。我们经常搞免费骑车活动，你常常可以一分不花，小黄车随便骑。”
这些年，对付这种推销品，老谷身经百战，凡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他总是从反面想，一定是个陷阱！
他笑呵呵地对小姑娘说：“姑娘，我从来不参加交押金的活动，你去找别人吧。”
小姑娘看老谷面善，死缠烂打追着老谷说：“大哥，您就扫个码吧，我这个星期，一个码也没有扫成，再扫不成就会被解雇了，求大哥帮帮忙，我娘在家还病着。”说着，小姑娘的眼泪流下来了。
老谷心软，最看不得小姑娘流眼泪，也知道小姑娘是在表演，老谷并没有说破。嗨，不就是99元钱吗？权当是自己丢了的。想到这，老谷掏出手机，扫码、交钱。
小姑娘又捣鼓了几下，老谷可以扫码骑小黄车了。小姑娘介绍：“您是新注册的用户，从今天起，可以享受新人优惠，免费骑一个月。”
老谷扫码打开一辆黄色的“OFO”共享单车，转眼，可以骑车上路了。老谷心想：哦，共享单车原来这么方便。
老谷骑在车上，有些春风得意！
过了些日子，老谷听说小黄车的注册押金需要交199元，自己交得早，省了100元钱。老谷偷着乐！
从此，老谷出门溜达、到商场买菜，都改成了骑小黄车，省了力气，还开阔了眼界。老谷心里得意：“这车也不怕偷，也不用保养，也不用修车。嘿，来劲！”
没想到，这“来劲”的车骑了不到半年，小黄车公司居然要倒闭，老谷赶紧联系退99元押金的事，没想到竟然排到了1000万人之后。老谷心想：“这得等到猴年马月？难道，退押金成了水中捞月？”
那天一大早，老谷来到位于BJ黄庄丹棱街的“OFO”小黄车总部，想直接找总部退押金。他没有想到，小黄车总部已经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全是前来退押金的老年人、中年人和年轻人，男女老少乌泱泱一片。老谷傻眼了，他挤在人群中，呆了将近一天，看不到任何退钱的希望。傍晚，他失落地挤出人群，落魄地一个人往家走。
在小区门口，老谷意外地发现了一辆没有锁上的小黄车，老谷马上骑了上去，开始围着小区的遛起了大街。
老谷一边骑车一边想：“还退什么押金啊，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我就天天捡几辆没有上锁的小黄车，骑上三个月，这99元押金就算挣回来了！”
从此以后，老谷一下班，就开始在大街上四处转悠，寻找那些没有锁上的小黄车，骑上车四处溜达。
每捡到一辆没上锁的小黄车，老谷都会马上骑上，唱起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插曲《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把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明天，我在战斗中牺牲，请把我埋在山岗上。”......
收获最丰的一天，老谷可以捡到3辆没有上锁的小黄车，他放在单元门外，任由别人骑走。
老谷心想：“反正是捡的，算是白来的，不心痛！”
过了4个月，老谷算了算账，捡来白骑的小黄车，为自己挣了100多元了，押金也算挣回来了，够本了！
但是，老谷捡车捡上了瘾，一时竟然停不下来。
如今，每天晚上，人们总能看见老谷在小区附近的地铁站和小区周围溜达，看看哪辆小黄车没有上锁，老谷二话不说，骑上就走，内心爽极了。
一边骑，老谷一边心想：“这些没有上锁的车，就是自己不捡，也会被别人骑走，谁骑不是骑啊！”
（2022年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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