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麟淡然一笑：“皇后娘娘，这的确不关我的事。但屈打成招的证词，可没有人会尽信。”
“不管是否会屈打成招，事关谋害陛下的刺客，先审了再说！”王皇后铁了心要拿冰泉宫的奴仆立威。
而烨麟，却是慢悠悠地说道：“相比是谁谋害陛下，帝国的继承人和未来更为重要。皇后娘娘，你觉得呢？”
他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诱人的位置上了。
王皇后呼吸一窒。她今日本就只为这两件事。只是想着先处理掉建业皇后，确立了自己的后宫霸位，再来安排此事。
谁知，豫王竟然抢先一步提出。如此，显得他是忧国忧民的贤臣，而自己是分不清轻重的无知女人。
气煞我也！王皇后对豫王怒目而视。
“当然！自是帝国未来更为重要。但究竟是谁，有才能成为帝国未来的统治者，恐怕与豫王殿下无关吧？除非，你意有所指！”王皇后怒指烨麟，就差没呵斥他狼子野心。
别的兄弟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上下打量的目光多是警惕和防备。
烨麟淡定从容，说道：“皇后娘娘是预备，选陛下独子越钦为皇位继承人吗？”
“越钦是陛下长子，也是唯一继承人，理应由他继承大统。”王皇后理所当然地说道：“越钦虽是幼子，但朝中能臣众多，只需选出德才兼备者，组成辅政阁，教越钦为君之道。相信要不了几年，越钦就能独当一面了。”
王皇后说出了一个折中之策。说是由朝中能臣代理朝政，并无说起其他。如此避重就轻，就能遮掩她那妄图把控幼帝，垂帘听政的野心了吗？
烨麟对此只是轻轻一笑：“越钦年幼还只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越钦生母只是一介奴婢，陛下登基后，也未曾给其位份。越钦出身低微，恐不能胜任君位。”
王皇后怒，呵斥道：“什么出身低微？豫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越钦就不是陛下的血脉了吗？”
烨麟还未曾开口，反而是敬王光熙开了口：“皇后娘娘您误会了。豫王弟是担忧越钦生母低微，无法教育好越钦成为一个优秀的君王。如果皇后娘娘有子嗣，我等自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忧。”
真当没人看破王皇后的小心思吗？越钦登基，无论如何王皇后也是嫡母，将来也仍是太后。只要幼帝一日未长成，她就一日有理由过问朝政。
烨麟深以为然：“还是敬王兄懂我。”
王皇后是被气得咬牙切齿却还不能发作。她认为敬王在暗指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笑话！
她嫁入皇室才一个多月，陛下在凤栖宫留宿的次数也不会超过两个巴掌！如此短的时间她要是能怀孕，那这肚子简直跟开过光一样！
王皇后目光如针，直直刺向烨麟。“豫王认为越钦没资格继承皇位？莫不是你觉得，只有你才有资格？”
烨麟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但后头年纪稍小的十六却是说道：“豫王兄为帝国开疆拓土，身负功勋又文韬武略，当然有资格继承皇位。”
小孩子的话，少有大人会当真。可这种时候说出来，虽是单纯的想法却反而真实。
烨麟回头，只是看了十六一眼，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此等大事岂能儿戏。为兄不堪重任，小十六莫要胡言乱语。”
十六撇了撇嘴，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去年两场战役，一为开疆一为守土，豫王兄都参与了，还为帝国作出了巨大贡献。帝位本就是有能者居之，豫王兄何必自谦？”
烨麟依旧是摇头，语气淡淡地说道：“小十六你不懂，为兄不适合就是了。”
十六真的是个天真孩子，只是单纯地以功勋论资格。“若豫王兄无心皇位，敬王兄同样贤能大才，也可担此大任。”
敬王被提起，他连忙摆手，谦虚道：“那怎成。帝位向来立嫡立长，前头还有三位王兄，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的。”
说完这话，他讪笑着看向了各位兄长。
大殿内突然陷入了安静。王皇后怒目圆睁，恨不得把他们兄弟俩撕成碎片，大臣们也安静如鸡，拒不表态。
此时，王皇后往朝臣方向使了个眼色。
宁王心腹立即会意，跳出来疾言厉色地说道：“豫王殿下阻碍大皇子登基，简直居心叵测！依微臣看，恐怕是存有私心！”
“没错！大皇子继位乃是合情合理，拿生母出身做文章，须知英雄不问出处，如此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
在官场上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宁王心腹们可真是些小机灵鬼，王皇后一个眼神，他们竟然就默契领会，对烨麟口诛笔伐。仿佛他真是一个十恶不赦，居心不良的人。
当然，这也不难理解。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心腹，正是因为他们之前投宁王所好，弹劾攻击过不少政敌，这些政敌都是别的王爷的派系。
这些政敌，如今已经发展成仇敌了，如果不依靠王皇后支持大皇子，换成别的王爷上位，可就没他们好日子过了。
对此，烨麟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几个宁王心腹一眼，便不屑道：“犯不着弹劾本王。本王没有那个闲功夫，也不感兴趣那个位置。天下为公，自是选贤举能，谁有能力就谁上，本王就是这个意思。”
王皇后质问烨麟：“豫王焉知越钦无能？”
烨麟回答：“本王不知越钦是否有才能。他如今才三岁，等他长成还需十数年。时间太久，变数太大。这么说，皇后娘娘能理解吗？”
况且，宁王本就不关心越钦，越钦的娘也没能力好好地教育他。三岁的孩子了，如今还唯唯诺诺，卑微胆小的，一点也没有皇族风范。
人说三岁定八十。越钦这样子，实在没办法让人放心把帝国未来交给他。
原因很伤人，道理却很浅显。
更重要的一点是，烨麟也不希望一个三岁的孩子，成为嫡母手中傀儡，被反复利用。但凡未来哪一个皇伯父皇叔父不服越钦，他未来每日都要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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