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仪之正在紧张部署之际,蔡敏也带了几个从人,从县衙之中匆匆追来,对秋仪之说道:“秋大人,既然你也来了,索『性』打开牢门,放出几个囚犯。这件事情我们互相给个面子,在殷大人那里交代过去,也就算了。你看可好?”
秋仪之冷笑一声:“我的话,蔡大人怎么就听不懂呢?此案一日不结,人犯就是一日不能放的。大人也无须多言。”
“好好好!你等着!”蔡敏说到这里,终于耗尽了耐『性』,又扭头询问一个随从道,“你去看看,姓徐的怎么还没到,过河时候都被淹死了吗?”
那随从听了一惊,赶忙跑下去查看情况去了。
秋仪之见状,也不去理睬蔡敏,专心同赵成孝等人说话。
过不多时,“铁头蛟”就已从衙门回来。他也真是实诚,八个人赶了八辆大车,装了几千斤大米干粮和十几坛子水酒过来——几乎将县衙库存一扫而空。
秋仪之见这些给养,足够自己手下及牢内这群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略略有些安心,半开玩笑地对“铁头蛟”说道:“你不愧当年是个打家劫舍的山贼,这搬仓运米的的本事倒是一流。”
“铁头蛟”『摸』『摸』自己那颗大光头答道:“大人又没教我要运多少过来。我看库房里一共就这么多,干脆就全搬过来了。大人要是嫌多,我再搬回去就是了。”
秋仪之忙摆摆手说道:“不多,不多,我还嫌少呢。”
他又转身吩咐赵成孝道:“赵哥,你看这牢房大门朝外,没有半点遮拦,若是官府硬闯进来,倒也难以阻拦。何不用这些装了大米的麻袋堆起街垒,动起手来我们也好有个依靠?”
赵成孝其实也是知兵之人,一听便知这是一条万全之策,便赶忙招呼起手下人等按着秋仪之的意思构筑街垒。
秋仪之身边这十几个亲兵,都是精壮汉子,这点小小活计全不在他们眼里,只一盏茶功夫,便依据地形建起一座街垒来,正好将牢房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正在此时,蔡敏叫过来的所谓越州中郎将徐大人终于领着两三百人马匆匆赶到。
秋仪之远远望见这徐将军身材不高,却吃得脑满肠肥,头上戴的一副头盔几乎将脸上的肥肉挤压出来。而他带过来的这几百个地方节度军则是军容不整,旗帜混『乱』,显得凌『乱』不堪。
秋仪之见状,料定这群地方杂牌军战斗力必然极差,心中已是一定,便稳稳站在街垒之内也不出去迎接。
却见那徐将军同蔡敏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腆着个大肚子走上前来,朝秋仪之行了个军礼,说道:“秋大人,你是进士出身,读书人嘛!怎么不知道规矩?我一个武夫,也知道当官就要惟上命是从,既然蔡大人、殷大人都说话了,那你何苦扣着人犯不放呢?”
秋仪之也冲他回个军礼道:“将军是带兵打仗的人,也知道军法如山,若是违了军法,任你是个『毛』头大兵,还是起居八座的将军,都要一概依法发落。军法如此,王法也是一样。蔡大人、殷大人的命令有违国家法度,下官万死不敢领命!”
这个徐将军乃是一个粗人,若论嘴皮子功夫怎么比得上秋仪之?秋仪之这一番话,愣是将他说得呆呆站在原地,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
秋仪之见气氛尴尬,便笑道:“看来徐将军对在下这番话也是颇有感触的,只是蔡大人却似乎不明白下官的这番苦心。不如徐将军这就回去劝劝蔡大人吧!”
这个徐将军还真是个直爽人,听秋仪之这么一说,还真的“哦”了一声,便回去同蔡敏说话去了。
因距离尚远,秋仪之没法听清徐将军同蔡敏说了些什么,但见他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便知他被蔡敏痛斥一顿。
只听这个徐将军说道:“秋大人,蔡大人刚才说了,违反国家法度的是你。要我这就要强攻下这处牢房,放出其中人犯。你看,你我都在越州府里头当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出这种事情来谁都不好收场。要么秋大人就卖我个面子,闪开一条道,也让我好交差。若是此事还办不下来,我这脑袋上的乌纱帽,可就要掉了。”
秋仪之听他说话这样客气,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然而牢中这几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出去的。于是他又拱手说道:“徐将军,此事关乎重大,不是卖不卖面子的事情。下官也知道你的难处,你想强攻便强攻过来好了。待此事了结,你我再把酒言欢、一笔勾销也不迟。”
那徐将军叹息一声,说声:“那就得罪了。”便退了下去。
秋仪之知道一场冲突势不可免,便忙转身对赵成孝等人说道:“看来官府是想要过来硬抢人了,大家可要做好御敌准备。”
秋仪之手下的十八个亲兵原本就是山贼出身,可谓无法无天,原本做得就是打家劫舍、刀头『舔』血的营生,听到今日能够光明正大地同官军交战,早已是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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